因此虽然骤闻贾瑜之志,探春心中惊讶之余又不免有些理所当然。
瑜哥哥,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人物!
柔荑沾了沾茶水,探春轻轻伏在案上写字,默写的正是刚才贾瑜立下的志向,一字一画间小脸神色格外认真。
越书写,便越觉得这志向可谓惊天动地。
星眸俊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二姐姐,四妹妹。
她心中莫名起了股冲动,想要把自己一直以来心中烦闷着的,忧虑着的,思考着的,追求着的,诸般事情,和这个瑜哥哥说说。
或许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看着堂下神色坚定,气魄惊人的少年郎,贾母叹了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老了。
将原本心里那些见不得台面的心思扔到一边去,她欣慰说道:“族里有你这样的后生,我就是现在立马死了去地底下见先荣国,也有底气了。”
“。。。。。。”
贾瑜无语。
怎么感觉从自己大闹荣庆堂之后,贾母现在似乎也越来越喜欢将先荣国放在嘴边了。。。。。。
鸳鸯连忙道:“老祖宗可不许胡说,我看您还能活到期颐之年,等着看瑜哥儿抱重孙也说不准哩?”
贾瑜也附和着鸳鸯的话道:“是啊是啊,我还等着您和我儿子说说他爹当年的事迹呢。”
二人此刻对视一眼,心中顿有一种配合默契从容无间的感觉。
贾母拿着拐杖,轻轻敲地,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人儿,净会连在一起糊弄我。活到那么大岁数,别人不得说我是老妖怪了啊。”
一番逗趣之下,她又笑颜大开。
其实这老太太,除了喜欢和稀泥,过分偏爱宝玉之外,倒也还不错。
贾母坐在火炕上,和贾瑜贾政等人说了些家常,便感觉自己精力不济。
她锤了锤自己的腰,感叹:“人呀岁数大了,只说了这么会子话,就已经困乏了。你们两个也回去吧,不要陪我这个老婆子熬着了。”
看到老太太确实神色有些萎靡,贾瑜方才和贾政一同告辞离去。
二人出了荣庆堂,过了游影长廊,本该就此分别。
却见贾政站在原地,思忖再三,还是和贾瑜说道:
“瑜儿,今日你来之前,我原本怕你拜师之后便得意忘形,目中无人。如今你能够立下这等志向,看来是我多虑了。”
“但须知,世上之事俱是知易而行难。求学之路漫长,将来切不要因一时之坎坷放下你心中的志向。”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贾政殷殷叮嘱,情真意切。
这并非是他在撑什么长辈的架子,而是在他宦海沉浮,抑郁不得志之后。
对眼前这个后辈最大的期望。
或许他也是在贾瑜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的影子。
贾瑜躬身行礼,不管德行如何,是不是后世分析的假正经。
贾政是阖府上下,唯二的从穿越以来一直在支持着自己的人,对于这样的恩情,贾瑜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