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江池邑,把外套扔到床上快步走进浴室。
脱掉身上的长t,撑在洗手台上,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镜子里的男人面容俊美英挺,可视线往下,就能看到胸口、肩膀和胳膊上,大小长短不一的伤口。
最狰狞的一道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后腰。
成为现在的江池邑之前,他的人生是没有出路的,孤儿院长大,就像只流浪狗一样,拼尽全力才能生存,争夺斗殴,再带着伤上学打工,这几乎是他整个青少年时期的全部记忆。
江池邑手指摸到胸前那条狭长的伤疤,他当时差点没命,却也是这道疤改变了他的命运。
说来可笑,当年父亲的仇家竟先父亲一步找到了他,用他的性命来逼迫,江父以不能确定江池邑的身份为由,拒绝了仇家的所有条件。
那仇家彻底疯狂,打算活剖了他,取出心脏,让父亲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父亲的儿子。
等江池邑再次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就现自己多了一个父亲,还多了一个因为弄丢了他,伤心过度精神失常的母亲。
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帮派大哥的儿子。
少年的他,怨恨着所有人,或者说他至今都不能完全原谅他们。
虽然现在的他声名在外,衣食无忧,可精神上,他仍觉得自己像一只流浪狗,尤其是夜深人静独自面对这些伤口的时候。
这两年,江池邑思想逐渐成熟,跟父母的关系也缓和很多,心境逐渐平静。
可这不代表着,他愿意把这些都袒露给别人,尤其是温时。
他都还没用自己的好把她给抓住套牢,自己唯一能吸引她的好像也只有这副身体,他不确定,她看到这些会不会觉得恶心,会不会对他彻底丧失兴趣。
刚刚在楼下,江池邑甚至不敢多停留一秒,就是怕听到她嫌恶的心声,那绝对比他当年被活剖还要痛,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江池邑想要冲点凉水冷静一下,可手刚碰到开关又想起来温时嘱咐他不能碰水,只好拿了条毛巾,把身上简单擦洗一下。
然后躺在床上彻夜失眠。
*
第二天早上,温时比平时起得更早。
或许是睡前想了太多小说剧情,导致她做梦,又梦到了自己被全网骂,气得她都没睡好。
她打着哈欠下楼,结果现有人起得比她还早。
温时走进厨房,果然看到江池邑正在岛台上忙活。
“早啊!”她声音清脆地打招呼。
听到她的声音,江池邑身体先一僵,随后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想跟她拉开距离,对听到她心声这件事第一次产生抗拒。
温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径直走到他身边,“你精力也太好了,昨天那么累,还起这么早做早餐。这样不利于伤口恢复吧?”
看到案板上一排排小馄饨,她更是吃了一惊,抬头看着江池邑,“江老师,你真的不是菩萨转世吗?”她看了眼他的头顶夸张道:“我都看到你头顶的金光了耶……”
她心里静悄悄的,眼神清澈,笑容纯粹,江池邑心中一松,被她的话给逗笑,“哪有这么夸张。”
看他笑了,温时的笑意也深了几分,撸起袖子,“我来帮你。先说好啊,我没包过馄饨,包得难看你可不准笑我!”
“好,我不笑你。”
江池邑垂眸看着跟自己靠得极近的温时,又暗暗吐出一口气,她好像没有嫌弃自己,还愿意主动靠近自己。
果然给她做早饭的决定是正确的!
八点钟,第一批进入直播间的观众,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凑在一起包馄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