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夫下意识小跑出了医馆,很快就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进来了。病人捂住右下腹,额前有大滴大滴的汗水。
离若舟和初九都腾地站起来,看那病人的模样,似乎十分痛苦。
“快,把他扶到里面去!”
离若舟和初九同时上手,将人往帘子后面搀扶。
自初九可以走动之后,就没再继续霸占着帘子后方的那片区域,原本那里就是钱大夫给病重患者诊治的地方。
“丸子,拿水盆,干净的帕子!”钱大夫吩咐。
“哦!”小丸子动作十分麻利地将东西端了进来。
那人躺在榻上,钱大夫握住他的右腿,轻微弯曲又掰平。如此反复多次,注视着病人的反应。
“还痛不痛?”
病人时而脸色好转,时而愈苍白。
“你过来。”钱大夫看向离若舟,离若舟忙走上前。
钱大夫也没时间多说,只让她在一旁看着。离若舟看病人的反应,回想着书里曾看过的类似症状,还真被她给对上了。
她有个大致猜测,但在钱大夫没出诊断结果之前,离若舟也不会妄自开口。
钱大夫把脉的手渐渐移开病人的手腕,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大夫,我这……”病人努力抬起头,想看钱大夫的反应。
钱大夫转过身去,借着拿帕子的间隙,调整了神色。
“没什么,你是吃坏肚子了,我给你开些药,莫担心。”说着,钱大夫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离若舟察觉到钱大夫的神色不对,忙跟了出去。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吃坏肚子。”她小声问。
钱大夫叹了口气,“那你看,像什么?”
“阑尾炎。”
“什么?”
“哦……”离若舟努力回想这个词的叫法,“肠痈症”。
钱大夫此时又欣慰又难受。欣慰的是,小丫头说对了,难受的亦是如此。
肠痈之症,此乃不治之症。患上的人长则三五日,短则小半个时辰就会没命,还要在死之前承受一番巨大的痛苦。
“他是镇上的一个单身汉,无儿无女,也没家人。”
离若舟听着钱大夫的话,下意识预感到什么。
“他这病,只有等死么?”
钱大夫无奈摇头,“你看过我记的那些册子,年初也有个这样的病人,他在我这医馆受了七八天的罪,最后被家里人接回去,当晚就死了。”
离若舟点头,方才她看的那些病历里,确实有这件事。
“可……把他痛的地方切除不就行了吗?”
“什么?”钱大夫震惊地一抬头。
掀开帘子出来的初九刚好听到这句话,步子一顿,也用同样的眼神看向离若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