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父。”眉眼冷峻的少年对着总督颔。
总督上下打量着孟青章,眼中满是惊奇和笑意。“上次见你还是十年前,没想到你都长成这般模样了。”
孙总督与当朝兵部尚书孟延同年科举,年轻时孙总督在兵部任职,二人又有同僚之谊。后来,当朝天子与太后争权,孙总督不愿参与朝堂争斗,请旨调任越阳府。
如今见到故友之子,心中慨然。
“孙伯父,这些日子我带人修复河堤,现整个堤坝溃弱不堪,很是危险。”
孙总督面色一惊,“怎么会!华清县这道河堤是去年才修起来的,当时可是斥了巨资!”
“用材和工序都有偷工减料之嫌,这样的河堤若置之不顾,明年雨季受灾的可就不止清源村了。”
孙总督又是一惊。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当初,陈一平不是这么说的。”
陈县令怎么说,全凭一张嘴。那道河堤竣工之时,孙总督专程从越阳府来过,修得很是精细。
却没想到,竟是表面功夫?
“此事可疑,根源在何处,只怕还要继续查。”
孙总督拍了拍孟青章的肩,露出些许赞叹之色。“多谢贤侄,我会派人去查。”
他一挥手,赵卓从远处走过来。
“今日那个叫许昌的石工,你去跟离大夫说一声,请她务必仔细照看。等他病好了,把人带来见我。”
“是。”赵卓一拱手,亲自往里村传话。
离若舟又给自己加了层面巾,此时身边全是热的病人,这种病症要比腹泻和生疮更易传染,不得不防。
她来到一个病患前,这人被几位大夫按着。只因他在一炷香前忽然苏醒,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手脚并用地乱动,说要离开这个毒区。
热的病人不能出去,所以大夫们将他按着喂药。
离若舟拿着一袋银针走过去,打算替他先扎一针。
银针顺利刺入病患的合谷穴,可就在病患昏迷的前一瞬,他一伸手,离若舟的几条面巾骤然落下。
她的脸映入病患眼前。
“离大夫!”一旁的杨鸾大惊。
要知道,这些天大夫们靠近病患时,谁也不敢摘下面巾。就是吃饭喝水,大夫们也会先脱衣净手,再到远处单独的屋子。
热的病症,太容易传染了。
离若舟只觉得脑子一热,她立马捂住口鼻。
然而,身为大夫的她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
傍晚时分,离若舟只觉得浑身烫,脸颊绯红。
“离大夫,吃饭了!”杨鸾在外面敲门。
离若舟始终将自己关在那间小小的木屋里,她的额头有大颗大颗的汗水。虚弱乏力,面色苍白,头脑昏沉。
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离若舟稳了稳身子,对着门口的位置,尽力让嗓音变得平稳些。“我换个衣裳,先歇一会儿,你们去吃吧。”
听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