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的月亮依然像一弯银钩,微弱却也能看得清夜晚街道的轮廓,一辆双驾豪华马车,从余府出来,一路往西直街行去,到了轩亲王府门前停下,驾车是一位军士,跳下马车跟门口侍卫说了一声,便直直将马车赶进王府,早有人进去禀报,轩亲王从书房出来,到正殿等他们。
余音头束起简简单单一根青色布带缚住,青色长衫,在屋中站定,看着面前的寇元辰,拱手施礼道:“这么晚打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上午才刚刚见过,这么快就想本王了。”寇元辰斜倚在胡床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余音皱起眉头:刚刚才对你有点改观,这么快又现行了,看在婉婉姐的面子我不跟你计较。
“王爷休要打趣小女,小女有要紧事说与王爷听。”说完余音左右看看,寇元辰当然知道没事余音肯定不会这么晚来,他只是每次见了余音总忍不住想逗弄她两句,冲军士摆摆手,那赶车的军士便拱手出去了,他正经坐好看向余音道:“余县君现在可以说了吧!”
余音点头:“王爷可还记得刚刚入郦都时,石勒布便来打郦都一个措手不及?”
“嗯,为何说起这事?”寇元辰心中一凛,瞬间严肃起来。
“小女猜测有人通敌,此事非同小可,所以连夜来禀报王爷,请王爷定夺!”听完余音此话,寇元辰脸色难看起来。
“细细说给本王听。”余音便将表哥说的那些话,捡重点一一说给了轩亲王,轩亲王听完,站起身将桌上茶杯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败类,不折不扣的败类!白白皇上那么相信他!”寇元辰在余音面前暴怒的走来走去,余音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等待他慢慢冷静下来,
“余县君!你表哥可还在余府?”寇元辰终于停下来站在余音面前。
“是,他还很虚弱,傍晚时喝了点稀粥睡下了。”
“你带本王去去见他!”
“王爷,还是明日吧,这时候王爷去府上恐怕太惹眼。”寇元辰看看她想了想,“不可,你先回去,本王稍后到,耿桥!”
“在,王爷!”
“把良庆叫来。”
“是!”耿桥答应一声去了。
寇元辰看看余音“文五!”
“属下在!”
“送余县君回府!”
“是!”刚刚送余音回来的军士进来。
余音也没多说,转身随他出了门,上了刚才那辆马车出了轩亲王府大门。
到了余府,余音让赢生带文五就在门里侧房守着,轩亲王来了,带他来表哥房中,嘱咐好了,余音才去了书房,她知道父亲一定在等她还没休息。果然,进了书房,余大人正坐在书案后面看着什么,见余音进来,指了指边上的杌凳,让余音坐下。
“轩亲王怎么说?”余音便把轩亲王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讲给余大人听完。
“父亲,轩亲王稍后就到,他要亲自见见表哥。”余大人点点头,“嗯,既然选择相信轩亲王,我们应当坦诚。去看看你表哥,跟他说一声吧!”
“嗯,好!”余音跟着父亲再次来到客房,谈修维今天是真的累了,本来身体就虚弱,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到余府又说了那么久的话,此刻睡的昏昏沉沉。余音上前轻轻推了推他,谈修维一个激灵睁开眼来,看看四周,又警惕的看着余音父女俩。
“表哥别慌,是我!”余音等谈修维恢复了点精神才说。“一会轩亲王过来要见你一面,他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他会帮我们去找表嫂和你内弟蒙俊龙。”
“轩亲王?靠得住吗?此人战功赫赫,会否与襄王寇忠义同流合污?”
“轩亲王同襄王截然不同,他看上去冷漠不羁,骨子里却是个善良又有正义感的人,收留你的那个流民营都是他自己出钱资助的。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
“妹妹了解此人吗?此事性命攸关,万万大意不得!”谈修维还是一脸担忧。
余音顿了顿说“表哥,我是没有那么了解轩亲王,但他的所作所为我能感觉他骨子里算是个好人,现在的情况是,凭我们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跟襄王斗,襄王若知晓你身在郦都,恐怕我们都会性命不保,我们总得赌一把是不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修儿,阿音说的没错,朝中能与襄王抗衡的只有两人,轩亲王和恒亲王,轩亲王我们尚知一二,对外口碑也还好,恒亲王我们从无接触,对他,我们一无所知,他又怎可帮我们?当前若救你夫人和内弟,没有比轩亲王更有能力还可靠的人。”
“若姑丈也信得过,修儿自然也信得过。侄儿来郦都本就是倚着姑丈来的,姑丈如何说,侄儿便如何做!”看余大人态度,谈修维心下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