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天色有些阴暗,江城城门前一披着蓑衣佝偻着身子的白老翁,拄着杖颤颤巍巍走到城门口,守门士兵伸手拦住了他,“这么晚了,你进城作甚?”
“老夫女儿在城里,进江城看女儿。”
“你女儿住在什么地方?”
“我女儿住石园街东头,我女婿是木匠,给人做做桌椅什么,我还有个七八岁的外甥。”
“路碟拿出来看看。”
“这儿呢,官爷。”
见老翁很配合,不似可疑之人,兵士粗略看了一眼,摆摆手道:“行了进去吧!”
“多谢官爷!”老翁装好路谍,颤颤巍巍进了城,走过一条街,转弯后老翁忽然站起身,将手中拐杖丢在一个角落,大步向城西走去。
城西八合酒铺,此时正是人多时候,两人一桌、三人一伙,满满当当座无虚席,老翁进得门来,四下张望,小二看到忙跑过来笑着问道:“客官请进,一个人?”
“我找人,看到了。”说完丢下小二,朝着最北侧靠窗的一张桌子走去。此时桌上三人正在喝酒,看到老翁来到跟前,都疑惑的抬头看,老翁在空的一边坐下,拿起旁边那人的酒杯一饮而下,三人都有些愣怔,这人谁啊,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刚想作,老翁低声说出自己名讳:“耿通!”
“耿兵曹!”三人惊喜的叫出声来。
“嘘,小点声!”耿通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压住兴奋的心情,七嘴八舌的问道:“府上没事吧。”
“你怎过来了!”
“兄弟,先听我说。。。”耿通将去郦都前前后后因由悄声都跟三人说了。
“寇忠义父子是个王八蛋,居然敢将火油弄给石勒布,这不是叛国么?”
“他这是自掘坟墓!”
“轩亲王会是真的跟咱们联手么?别是拿咱们当诱饵,故意引寇忠义上钩,他坐收渔翁之利吧!”
“你们看这是什么?”耿通从衣袖中隐隐露出一块中间有一醒目轩字的金色腰牌悄悄给三人看。
“这金腰牌可是轩亲王随身之物,就这么给了你?”
“这轩亲王是个有胆识的人物!”
“我们跟寇忠义父子拼了,老子憋屈这么久了,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好,咱们这么干。。。。”
酒馆里每桌都吆五喝六喝的好不尽兴,根本没人关注旁边谁人进来、谁人离开,谁人又说了什么。四人分别,各自回去联系旧部做准备,耿通依然做老翁打扮,向耿府方向走去。
谈碧阳刚刚哄睡孩子,婆婆也去了自己屋里,她坐在床沿心情复杂的看着熟睡的孩子,泪不自觉又掉了下来,父母家人惨死,为了这个孩子,她还苟延残喘的活着,何时才能报仇雪恨?何时才能将寇忠义狗贼扳倒。也不知耿通这一行如何?姑丈有没有能力跟寇忠义狗贼斗,千万不要连累了姑姑一家才好,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了,不要再出事了!
“当。。当”两声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谈碧阳的胡思乱想,她忽地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又听了听,“碧阳。。。”
“耿通!”谈碧阳惊喜的走过去把门打开,闪身进来一白头老翁,谈碧阳吓了一跳,刚要说话,老翁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道:“是我!”听见耿通的声音,谈碧阳恍然大悟点点头。
耿通除下包头白,和假的络腮胡子,谈碧阳仔细打量耿通,眼里的泪再次涌了出来。“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