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拍着怀里隐忍哭泣的小身板,孟老娘的心呵,疼的不成样子。要是孩他爹还活着该多好?指定不能叫丫头落到这么可怜的地步。
她可真是没用啊,她护不住闺女。甚至于让孩子连大声哭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要是死的是她就好了。青宁多聪明呐?青宁要是活着,指定能给丫头寻到一条好出路来,不会叫她硬逼着自己委屈过活。
孟恬抱着老娘痛哭了一场,宣泄完自己心中的那些难受和郁气。擦干眼泪之后,她又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在劣势中努力求存,拼命挣扎着想活的更好的,孟大美。
“娘,对不起。我不该胡言乱语的又让您担心了。”
“瞎说啥?俺是你娘,你有话不跟俺说,又要跟谁说去啊?”
抬手给闺女顺顺头,老太太的声音温和慈爱,听着就叫人安心。
“不哭了吧?那你听娘说几句话,好不好?”
“嗯,您说。”
“俺刚才跟你说,男人的东西不能随便拿,这不是一句空话,是俺结结实实踩过来的坑。”
孟老娘的眼神有点儿飘忽,声音模糊的像是在努力的从那些不想提起的记忆中,翻寻着过往。
“俺跟你说过,当初是因为啥改嫁给建设他亲爹的,对吧?可是俺没告诉过你,这其中其实还有旁的缘故。”
她咽了咽嗓子,每一个字都吐的那样艰难。那段最不堪的记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叫她难以启齿。
“当初你爹的阵亡通知书送到家,你奶奶当时就没挺住,直接跟着去了。俺就带着你二哥呀,一边躲敌人一边拼命的想法子活下去。
那时候没吃没喝的日子可多了去了,有两回俺们娘俩差点就真饿死了。是孟老七想尽办法的弄来了几口救命粮,才从鬼门关把俺们给拽了回来。
俺当时年轻呢,跟你现在的想法是一样的。总想着以后把这人情给还上,缓过劲来了,肯定会报答他的。
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老理儿到哪都是真话。
孟老七他娘,看出来了他对俺有那个意思。才会在建国差点送命的时候,提出来要俺改嫁给她儿子。”
她苦笑了一下,声音更低了。
“可是男人善变呐,他娘为了救俺儿子送了命,俺们娘俩就成了他心上的一根刺。连带着你三哥也没能讨到好,从小到大的没受他待见过。
但是俺知道俺欠了他的债,就必须要还!这人情债多难还呐?俺当牛做马的一还就还了一辈子。”
抬眼看向闺女,老太太叹息着摸摸她的小脑袋,轻声的问。
“所以丫头,你还敢随便向男人伸手吗?你做好了要还债还到死的准备了吗?”
孟恬震惊的睁大了本就圆溜的眼睛,后怕的嘴唇连连哆嗦了好几下,才有点语不成调的回道。
“可是,娘,可是人跟人的心性是不一样的呀。再说了,许光明并没有明白的表示出,他就是喜欢我。也许……”
“没有也许。人跟人的心性确实是不一样,但是男人跟男人的劣根性,却是都一样的。
那个许光明,俺没跟他相处过,不知道他的为人。但是光听你三哥三嫂的描述,就知道那是个不好惹的人。你如果承了他的情,又给不了他想要的,那应该会比孟老七反扑的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