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萝一角。
许恒再得知微音说与付离尤的法子,竟是让他前往繁樱幽腹后,不禁有些懊悔,但即便是生气,他亦不敢忤逆微音半分,只得略微表现出一丢丢不满:
“将军,您怎可让殿下胡来,那繁樱幽腹是什么地方,当年仙魔大战,殿下的父母皆是在此殒身,如今他不过是凡人之躯,怎能上得了繁樱幽腹!”
微音并不理会他的情绪,沉声回道:“不告诉他,他也会从其它渠道知晓,如今,定天神力现世,魔族残存党羽定在暗中窥视!等待机会对予年下手!此时,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时间,而落生便是停止他身心内耗的关键!若找不到落生,他寻定天碎片的这条路便会被堵死!那才是最危险的!”
“您怎可确定落生还活着?若是她死了呢。。。。。。”
话到最后,许恒的声音越的飘忽不定,只因他不小心用余光瞥见了微音的眼眸,那冷的让人胆寒的余威,瞬间让他说不出话来。
微音冷哼:“如今她身上不仅有定天碎片,亦有碧椻琴弦的加护,最多只是被困在某处,暂时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是,即便是殿下进得了九微之境,与落生灵识相通!这也预示着,他逆天而行,您要知道,殿下下凡历难之前司命星君已经为他写好了命簿,不管轮转几世,皆无姻缘一说!若他吸了那红尘之气,对落生动了心念,定会受到天罚的!”
微音面色一沉:“你是担心他会因吸了繁樱幽腹的红尘之气,便会对落生情动?呵~”
微音随即冷笑几声,而后又低声喟叹道:“情意渐觉,由心而动!你应当比我更早些看出他早已生出情念,这与他去或不去繁樱幽腹并无半分干系!既然阻止不了!就莫要操这份闲心。”
许恒上前一步:“可是!我还是担心予年殿下会有危险,不行!我要去拦住他,不能任由让他这般犯傻!”
然而还未等他踏出半步,微音在其身后运转仙力,届时一道金屏打落在许恒身前,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他团团围住,形成一个金色钟罩。
“诛仙盾!”许恒大惊低喃,身子亦蓦的僵在原地,惊骇地咽了几下口水。
在九重天谁人不晓得微音的手段,一个女子能位列众将之,自然是有得些过人的真本事。就如他眼前的这诛仙盾法,专门惩治不服管束的天兵!若被困于阵法中,行至踏错一步,便有可能会被削去仙骨,永无成仙的机会。
许恒抬着一只脚,始终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额头上因过于恐惧,早已渗出汗珠。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微音清冷的声音:“天界之人不可干预凡间之事!你这般冲动,不仅帮不了他,只会影响他的命数!若是再不听话,我即刻将你带回天界受罚!”
声音威严,听得许恒脊背凉,他忙不迭地点着头,不敢再多言。
见他听话,微音绣袍一挥,那诛仙盾便瞬间解了。
许恒将抬得有些酸的脚颤微的放下,这才松下一口气,随后目光落于不远处的付离尤身上,见他此时眉目紧锁,似在交代什么。
许恒看向他的脸,不由的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予年殿下可以顺利闯过繁樱幽腹,安然归来了!
煞气萦绕的魔族新域
魔灵将身子倚在黑色雕花的石案前,手中随意的捻搓着茶盏的边沿:“若无大碍,为何人迟迟不醒?你们魔医殿都是些酒囊饭桶吗?”
声音不怒自威,随着“扑通”几声,先前站在魔灵对面垂弓腰的魔医们纷纷跪下身来,个个满脸惊色,口口求饶。
其中跪在最前方,一位留着花白胡子的老魔医,思酌片刻,斗胆进言:“右使息怒!并不是我等不尽心!听闻烟萝之水可散前尘过往,被称为凡间忘川。姑娘身子无恙却迟迟未醒,许是不小心吸了那烟萝之水导致。。。。。。”
魔灵掀了掀眼皮:“依你所言,她可能会失去记忆?”
魔医们垂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知如何回答,自是怕此刻说错一个字都将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砰!”的一声,魔灵将手中的杯盏重重摔于桌面,跪在地上的魔医们见状将头死死的俯扣在地板上,身形抖得如同筛糠。
魔灵垂眸看向众魔医,嘴角倏而一笑,声音却是冷到极点:“只是些道听途说的传闻罢了,你们身为我魔族的神医,竟妄想用此借口在我这里蒙混过关!倘若那烟萝之水真有抹去记忆的功效,那日我亦沾染上了川水,为何于我却无半分效果!”
“定是因为右使您修为高。。。。。。”这回儿,众魔医倒是回答的极为默契。
“都给我滚下去!”
魔灵一声冷斥,跪在地上的魔医们便快往门外爬去,跪爬间混乱一片,两个魔医慌乱中额头撞到一起,随着头上的黑钗一松,头霎时散落的凌乱不堪,但此时他们还哪里有心思顾及形象。
魔灵揉着眉心,脸色阴沉,就在心中烦闷至极之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何事惹得我们右使如此大的火气?”
闻声,魔灵垂着眼眸,丝毫未有抬头之意。
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与其在魔族身份旗鼓相当之人,魔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