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魔灵不舍的将手移开,为落生掖好被角后,起身来到桌前坐下。
朔风也跟着走了过去,恭敬地为魔灵添上一盏茶。
魔灵轻叩茶杯,默了一瞬后道:“昨日吩咐你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朔风回道:“所有东西都已备齐,就等着落生姑娘醒来便可执行。只是属下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此前您明明已知落生姑娘假装失忆一事,为何不借用此事要挟她,让她归顺于您!要知她在魔族新域孑然一身,是死是活全凭右使您的意愿。朔风不明白,您为何还要多费心思的让她喝下摄魂花呢?”
魔灵薄唇轻抿,他端起手中的杯盏小酌了一口,静默片刻后道:“那是因为我太了解她的脾性,方才你也看见了,她为了成全某人,不惜喝下毒酒。你认为区区一个把柄便可让她对我归顺,向我妥协吗?”
朔风恍悟:“右使英明,是属下愚钝了!”
魔灵再次起身,缓步往门口走去,待前脚还未踏出门槛之时,忽而一停,他侧过脸瞥了一眼床榻上的落生,目光淡然道:“估摸着两三个时辰后她便会醒了,命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提前拿过来,照着之前练好的话术说,莫要出任何差池!”
“是!”,身后的朔风领命。
月明星稀,今夜的青涯殿比起往年任何时候都要热闹几分,下人们正挨个更换回廊上的红灯,红色喜幔在月夜下随风飘扬,更是在无形中透露着浓浓喜气。
“快将这些送往大殿,记住!!一定要按照先前说的,务必仔仔细细!”
朔风对着几名位魔族侍仆认真的交代着,侍仆们低头颔,便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安排好一切后,朔风刚往前走了几步,忽而脚步一顿,折身又往清崖殿的方向走去。
只因他还是无法放心,须得亲自去盯着,以免会有哪个毛手毛脚的下人弄出岔子。
然就在他走至半路时,忽的在回廊深处听见一声异响,类似瓶子碎地的声音。
朔风皱眉,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待到回廊拐角处环顾一圈后现,一张石桌旁,玟瑶正独自坐着喝着闷酒。
朔风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走至她身旁:“今夜是右使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里独自买醉,若是让其他人看见定会伤了右使的颜面!”
音色中只有提醒,并无半分其它情绪。
玟瑶仰头,自故将酒壶递到嘴边猛灌了几口,并未理会朔风的话,像是没有听见般。
“朔风护卫,右使昨儿个紧急定制的婚服做好了,是否现在送去?”
就在二人沉默不语时,一名魔族侍女手中端着一件叠的极为规整的黑色锦绣婚服,低声询问着。
方才默不作声的玟瑶闻言,轻轻抬眸瞥了一眼那绣袍,原本阴郁的眸光变得更加晦暗,她举起手中的酒壶再次闷声喝了起来。
朔风看了眼婚服对侍女道:“将这件婚服给右使送去,切莫误了吉时!”
“是!”侍女欠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
朔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喝着闷酒的玟瑶:“你还是快去收拾一下吧,这个样子被右使瞧见了,怕是又要怪罪你了!”
玟瑶闻声,忽的放声大笑:“怕什么?今日既是右使大喜的日子,我喝的便是喜酒!情理之中,他为何要怪罪我!”
朔风见她已有醉意,便不再想与其多言,他微微叹息一声,转身欲要离开之时,却只听玟瑶在他身后低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她?明明知道她只是在利用你,并未有半分情意,为何还要让自己一而再的泥足深陷!!为什么。。。。。。”
朔风不傻,当然听得出她此话何意,他肃了脸色,郑重道:“今日这番话,我就当是你酒后胡言!此话到此为止,日后莫要再说起!还有。。。。。。右使的事情,你我都无权干涉,作为手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对主子唯命是从,一片赤诚!至于,其他莫须有的心思,还是收起来为好!”
说罢,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