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听见了吗,有人说皇太孙杀回来了。”杜呦呦道。
文贞并未剔度,披上僧袍便是尼姑,脱了僧袍换上俗家衣服,便是个俗家妇人。她此时穿的,就是俗服,再一巴掌搧过去,文贞咬牙切齿道“闭嘴,趁着城门未关,赶紧出城要紧。”
杜呦呦气坏了“你是个恶鬼,你往这妓院里卖姑娘,赚银子,我不要再跟着你,我要去找我大表哥。”
文贞急匆匆的下着楼梯,俯去看,杜呦呦身上一件麻袍子,露在外的颈窝里全是红艳艳大朵盛开的吻痕,露在外的手臂上亦是青一块紫一块,显然进了这窑子她就失了身了。
失了身了不哭不闹不上吊,居然还在想着自己的大表哥,这得有多厚的脸皮。
真真儿是,气的再甩两巴掌,文贞道“华严寺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快跟我走。”
出了不思蜀,外面街道上全是人,俱皆是在往皇宫方向涌的。
有人道“听说了否,当年的皇太孙杀回来了,而且还劫持了皇太后,就在午门外的宫墙上站着了,好大一出热闹。”
另一人道“皇城几里之外就有金吾卫戒严,挤也挤不过去,也不过瞎看热闹尔。”
杜呦呦一脸的欣喜“表姐,真的是我大表哥。”
文贞此时已上了马,喝着高嬷嬷道“快快儿的走,少在这儿凑热闹,否则再晚,只怕咱就出不了城门了。”
郭添一听人说皇太孙,心说坏了,怕是李昱霖回来了。
他方才睡了个小尼僧,也不知道带回家去爹娘会怎么样,李昱瑾得怎么笑话他,但是既睡过了,自然就得负起责任来,娶个尼姑做妻子,他为了天下之不可为。
不过,屋子里找了一圈,也未找见,再下楼,如潮织一般的人群里,那穿着细白麻衣的小师太居然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郭添是从江陵都护府带杨丹露到长安的人,徜若说李昱霖果真潜回长安,不用说,肯定是跟着杨丹露的队伍来的。
昨天他叫李昱瑾半路截走,并没有亲自查验过入宫的人,既说李昱霖入宫了,那肯定就是跟着送亲的队伍一起进去的。
李昱琳劫持皇太后,他身为护卫,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郭添站在人群中,又不知小尼僧去了何方,又急着要回皇宫处理此事,人潮蜂涌中,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站了半晌,忽而折步又奔回了不思蜀。
未几,满大街准备往皇城走,去看热闹的人们听到轰天一声响,纷纷侧,便见不思蜀的正门竟叫一物给堵上,一群人凑了过去,才现是门里的照壁不知何时倒了,砸在门前,正好就把门给堵上了。
待扬天的灰尘散去,墙上跳下个穿着青布面袍子的少年,拍了拍身上的浮尘,转身离去。
在郭添想来,也不过个小尼僧,此时俩老鸨叫他给敲晕了,杨丹雍也是晕的,妓院前后门都叫他给堵了,小尼僧只要在这妓院里,暂时就是安全的。徜若她出了妓院,在大街上,总归等他忙完了,满城搜捕,也能找得到她,所以,他转身便直奔皇宫。
文贞只带着个高嬷嬷,走到半途见城门已然关闭,戒备重重,也知此时出不了皇城了,俩人遂扛着个杜呦呦,就躲到了高嬷嬷在这城中的一处距点。
臭水横泥的小巷子里,一间脏兮兮臭气熏天的房子,还拴着几个大约是因为病太重,卖不掉的小姑娘。
杜呦呦叫那高嬷嬷一放下来,反手就给了文贞一巴掌。
小尼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自己不肯剔度,却剔我的头剔的那样勤,是因为只有如此,你心里才会好过吧
看着处境比自己更可怜的表妹,看她像条愚昧的羔羊一样任你欺凌而不自知,你心里暗暗觉得欢喜吗
就好比拐卖人口,让全天下的漂亮姑娘都没有幸福日子可过,你就觉得舒心了,是吗”
文贞道“放屁,我一心向佛。”
“你不配称佛,你是个恶鬼。”杜呦呦道。
文贞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了半天,道“反了,你反了,敢不听我的话了。
你以为李昱霖入了宫,挟持了太后,就肯定能出得了这长安城他愚顿,顽痴,如此冒然行事,无武装支持,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你不是更不如他”杜呦呦道“他只是明着嚣张,而你是暗中恶毒。他好歹还有人性,而你,你连人性都没有。”
她裹紧身上那件空荡荡的细白麻寝衣,转身就走。
高嬷嬷还想阻拦,文贞吼道“走,让她走,最好让她跟着李昱霖走,再跟李昱霖生活一段时间才好。”
“为何”高嬷嬷反而笑了“这样嫩的姑娘,再卖一回,郡主您还能得很多银子。”只要是个少女走过,高嬷嬷立刻就能将她置换成钱。
文贞两眼是泪,一脸狰狞的笑“她记忆里的李昱霖,伪装的多好哇,翩翩风度,温柔和沐。可杜呦呦不知道,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杀人如麻,身边婢女叫他斩掉的,尸骨堆起来,能堆满这整座院子。
说我恶毒,就叫她去尝尝李昱霖的滋味儿,我且看她要怎么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