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沐乐起了个大早。
昨日,她没克制住自己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偷偷扒了坎库和阿布的墙根儿,虽然侥幸没被现,可她也没有多开心,因为两人谈话的内容,都不是什么好话。
季寒淡定地让她别听坎库瞎扯,说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如果心里不愿意,绝不会妥协。
于是乎,沐乐又开心起来。
嫁衣昨晚就送来了。
阿布身上有伤,太重的衣服无疑会增负担,沐乐是比着自己嫁衣的料子让司针房去给阿布做的。
三日内赶制一件嫁衣,还是用这种贵到吐血的料子,司针房里所有人都疯了,但这是皇后娘娘入宫以来第一次给他们派活,哪怕不吃不睡也得给赶出来,于是乎,居然还提前了半日。
沐乐起床的时候,荷花已经到阿布那边去打理了,很难说两人谁更生气一点。
阿布从始至终都板着脸自是不必说,荷花也没有好脾气。
按她的想法,拼着那些中蛊的病人不救,也该先把阿布除掉才对,娘娘居然觉得给那贱人一段好姻缘,那货就能从良?真是够傻够天真!
阿布哪有半点感恩的样子?分明是更恨沐乐了。
无奈不论她怎么想,事情都不能改变,荷花还是得老实地替阿布香汤沐浴、梳妆更衣,等到吉时,让她把她架了风风光光出嫁。
阿布无父无母,坎库也是孤家寡一个,两人无高堂可拜,于是拜了季寒和沐乐,阿布盖着红盖头,沐乐看不到她的表情,想是不情愿的,不过她相信总有一日,阿布会明白他们的苦心,这一日不会太远。
坎府已经换址重修,鉴于阿布情况特殊,季寒留两人在宫里住一阵子,于是乎……
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沐乐又蠢蠢欲动想要围观,被季寒一把拎走:“你有点节操行不行?真要是闲极无聊,我们找点事做。”
“呃,我……困了!”沐乐可怜巴巴,她今儿折腾了一天,只想睡觉,求放过。
可惜,反抗无笑,芙蓉暖帐,春意浓浓。
相比起来,真正的洞房,就显得不那么像洞房了,新郎新娘一个冷一个凶,想要浪漫,简直开玩笑。
坎库掀开盖头的时候,阿布那个恨不得把人吃掉的表情,把喜娘吓得一个踉跄,差点给跪了,心惊胆战地说完违心的吉祥话,麻利开溜。
什么早生贵子啊,简直瞎扯,她觉得这对新人都能平安看到明天的太阳就该烧高香了。
阿布的头饰已经被人解开,漆黑的长披在肩上,把她的脸衬得既白且嫩,狰狞的表情,都显得不那么可怖了。
坎库双手环胸,眯起眼上下打量,阿布咬牙切齿:“你再往前走一步,我让你不得好死!”
坎库冷笑,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偏要走过来,你能奈我何?”
“你……你……”阿布的脸涨到通红,胸口急促起伏,想搁狠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居然成亲了,从她听说这个消息到现在,还不到二十个时辰,简直跟做梦一样。
再凶恶的女人,遇到这种场景也会害怕,何况阿布从来都是纸老虎,紧张到极致以后,她的口气忍不住软下来,狼狈地开始找救星:“你别这样看我,铁力哥在天上看着呢。”
坎库勾起嘴角:“放心,你这种前平后平的女人,我没兴趣。”
“你怎么知道!”阿布大惊,“你……偷看过?”
那不叫偷看,是沐乐逼的!
坎库戏谑地扬起下巴,目光在她胸前一扫:“这还用偷看?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当我第一次见女人?”
阿布的脸,已经红成紫葡萄的颜色了,紧接着,眉头又痛苦地皱起来。
“你到底吃没吃解药!”坎库坐到床边,“我怎么觉得你的毒作起来比之前还严重!”
阿布痛得全身抽搐,还是不忘嘴硬:“你们的解药……我……不吃……已经……丢了!”
坎库大怒:“有种折腾别人去啊,折腾自己你是不是傻!”
阿布喘了两口气,笑得很森冷:“我……少折腾别人了吗?季寒中蛊,要么等死,要么……自己把胳膊砍了。我……绝不会给他……解的……你们别白费心思,我……不会……心……软……”
坎库没接话,却是倒了杯水过来:“声音都哑成什么样了,还这么罗嗦!”
阿布扭头不理他,坎库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托起来,让她靠在他胸口免得触动身上的伤,将茶杯送到她嘴边:“喝点水,堵住你的嘴。”
那声音,就像是父亲在哄淘气的女儿。
阿布打心眼里想张狂,但话到嘴边,却诡异地蔫儿了,老老实实喝了口水,身上还是痛。
坎库不甘心:“解药你真丢了?”
阿布哼道:“当然!”
某人很烦躁,苏一凡那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解药,要是现配的话,阿布少不得要多受许多罪,他是不是应该暂时离开,让她少受些苦?
可是不行,季寒用内力封住蛊虫,天知道能控制多久,他必须尽快说服阿布回心转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