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几分钟,外面又吵了起来,从嫆嫆有些按捺不住,用一双红肿的眼睛看袁盛。袁盛这才告诉她,小于已经被批捕,他的父母请了律师,本想着借袁路的病情做点文章不至于被判死刑,但没想到牵扯了别的事情。
“小于下的毒是一种新型毒品,据她自己交代,原本她只是想让袁路上瘾以后好控制他,剂量下得也不多,没想到还是引了他的心脏病。警察在她的车里又搜出了这样的毒品,数量还不少,通过行车记录仪还现了交易记录。倘若这两个罪名单独来算,她的确不至于判死刑,但两罪并罚就不一定了。她的父母想用钱来换一封谅解书,婶婶一听就炸了,这会儿我听着小叔也忍不住了。”
从嫆嫆擦干眼泪:“要我出去跟他们谈吗?”
“不用,我把我公司的律师团队全带来了,咱们都不用去,让律师们先去谈。你先跟我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我不会出什么谅解书,我永远都不会谅解,一切交给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袁盛叹了一口气:“我讲实话,他们出的条件还算诱人,五百万,有了这笔钱你和小叔小婶包括鹿鹿后半生都不用再为生活愁了。”
“然后五百万就放过一个跟踪狂、瘾君子和杀人犯?他们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我还是那句话,听从法院判决,他们怎么判我们就怎么认,如果判她死刑那就一命换一命,如果不判她死,我也认。至于钱,我也一样听从判决,就算一分都没有我也认了!”
“嗯,这一点咱们几个算达成一致了,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受苦。另外,嫆嫆,袁路已经走了,你一定要坚强起来。我不说什么不知痛痒的话,但,你要记着,你不用为了任何人振作,你就为了你自己。你才三十出头,大好的年华,不应该就这样消沉下去。”
“哥,我真的是为袁路不忿,他是个多好的人啊,怎么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我们何尝又不是呢?人总要往前看不是?”
从嫆嫆再次摸一把脸上的泪,深吸了一口气:“哥,趁着你在,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之后的事。”
“嗯,你说。”袁盛说着,拖过梳妆台的椅子坐下了。
从嫆嫆定了定神:“估计我这班短时间内又上不成了。爸妈这是顾着我和孩子强撑着,我知道,他们其实更难过,我的确不能再自私和消沉下去,我们还要吃饭还要生活。我现在脑子里特别乱,一点主意都没有,你认识的人多,路也广,有什么不用坐班的工作帮我参谋一下?”
袁盛看着从嫆嫆,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其实你们之后的生活我都想好了,我现在有能力帮你们,再说,从你嫁给袁路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袁家的人了,怎么也不会让你饿着。我其实更希望你先整理好心情,经济上的事不用考虑。再说小叔和小婶也都有退休金,你不用担心他们。”
从嫆嫆摇摇头:“这样不是办法,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靠自己。”
“那这样,你先不要急,一两个月还是能撑得下去吧?给我点时间,我衡量一下,好不好?”
“好,谢谢哥。”
话已经说到这里,袁盛干脆又提起了他一直担心的问题:“嫆嫆,我还想问你,可能不是时候,但我想听你一句心里话。”
“你说,哥。”
“对于你自己,你有什么打算吗?很现实的问题,袁路走了,你还年轻,小叔和小婶不想耽误你。他们可以回泰国与我爸妈和奶奶在一起,你呢,你还想跟他们继续生活下去吗?”
从嫆嫆抬起头,问:“那爸妈还认鹿鹿是袁家的孩子吗?”
袁盛立刻就急了:“你这话说的,之前咱们就说好了,无论如何鹿鹿就是我们袁家的孩子!”
“只要爸妈还认鹿鹿,只要他们愿意和我们生活,那我永远都不离开他们。我和鹿鹿给他们养老送终,他们就是我的父母。”从嫆嫆说着又哽咽了,再次落下泪来。
袁盛的眼眶红了:“嫆嫆,我替我们全家,谢谢你,你不知道你和鹿鹿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