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苍龙为青云春官,祝融为缙云夏官,大封为白云秋官,后土为黑云冬官,柏常为黄云中官。
尊风后为太师公,力牧为上相,恒先、大鸿为左右辅弼,百官升进有差。命筑一城于涿鹿之北,内建祖庙,迁众居之。合诸侯之符信圭瑞,众皆秉执来朝于釜山。
是时东至于海,西至空同,南抵于江,北薄薰粥,天下大定。四极凡二万八千里,乃铸鼎立九州,置九行九德之臣,以观天地、祀百神,垂法设教。
以河图复制为理法,正乾坤,分坎离,倚象衍数,成一代之宜。以重坤为,是为归藏。
帝初闻西陵氏女嫘祖聪明温顺,聘娶为妃。常来游海滨,见树上都有白团,似鸟卵而软。擘视,中有虫如核。询之土人,云龙与马交,精遗所化。
嫘祖取置于器,越日出蛾,雄雄相配,自辰至亥始解,生子无数。嫘祖藏之。来春皆生小虫,采桑嫩叶饵之。桑叶渐老,其虫亦大而能食。见其攒簇,名之曰蚕。至身白有光,即不食。
嫘祖以稻草布蚕于上,自然吐丝作团,蒙戎之状,名之曰茧。
摘而投沸汤缫之,绎而为丝。法天象经纵纬横之义,造机杼,织成币帛,可以衣体,至是登为元妃。
帝观翚翟草木之华,以帛染画五采文章,以表贵贱。量体裁用,以为衣服之美,而天下不患皴瘃。
次妃方累氏之女曰女节,尝种白、黄、紫三种木棉,摘花去子,以物击松,制纺车,摇而引之,以为棉纱。亦以机杼织之,是为棉布。又沤苎麻之皮,?而织成粗布,为夏时之服。
三妃彤鱼氏美而贞,慧而不伐,能搅丝作线,磨铁成针,刺绣鱼龙花鸟等物。帝令其绣衮服九章之属。
常先作冠冕,谓之元服。冕上有覆,前俯后仰,主于恭也。前后垂旒,以丝绳贯玉垂之。
天子玉藻十有二旒,每旒各十二玉,玉相去一寸而垂齐肩。玉五彩;朱、白、苍、黄、玄。
公九旒九玉九寸,玉三彩:朱、白、苍。
诸侯七旒七玉七寸,玉二彩:朱、绿。附庸之国,五旒五玉五寸,玉纯色。士庶有冠无冕。
冕之两旁,当耳以绵缀之,曰黈纩。造成以进于帝。
帝曰:“冕而前旒,所以蔽明;赃黈纩充耳,所以掩聪。毋作聪明,虚己待人也。”遂受而服之,加常先为冕侯。
帝命臣胡曹作衮服九章。一曰龙。天子之龙,一升一降,以龙卷然,故谓之衮。上公但有降龙,玄衣黄裳,以象天地之正色。二曰山,三曰华虫,四曰火,五曰宗彝,皆绘画于衣。六曰藻,七曰粉米,八曰黼,九曰黻,皆刺绣于裳。胡曹依命造成,元纁始设。帝加为衮伯。帝取玳珂作佩,佩于胸次。
帝为有北患,欲和远人,娶鬼方氏女为四妃,曰嫫母,貌虽陋而德充,常进良言,以匡不足,帝每嘉之。
命元妃教民蚕桑,二妃亦教民纺织麻苎。
帝令奢龙教民尊君亲上之义,百姓亲睦而知礼。命祝融复修羲农之法,教牧养六畜,播艺五谷。
雍父又断木为杵,掘地为臼,以火坚之,使民舂粟作饭。白益作罂绠,凿井汲水而饮。日中为市,通民之有无。
帝御殿,忽见一人,獠牙怒,乘白虎来集于庭,大言曰:“臣西方白虎之神,奉王母命,以地图授帝。”端放于几而去。
帝披览之,遂欲区画广土,命柏常、勾龙司其事。太常画野分州,得百里之国万区。
帝命缙云庸光匠营国邑,以恒先、大鸿为左右二大监,监于万国,以和其众。勾龙法帝之九军阵数,经土设井,以塞争端。立步置亩,六尺为步,步百为亩。井九百亩。八家同井,井开四道而分八宅,各授一区,中为公田。井一为邻,井三为朋,朋三为里,里五为邑,邑十为都,都十为师,师十为州,分之于井而计于州,则地着而教详矣。
帝以勾龙能平九土,使君土官。白云大封言为治之道,安不忘危。各设一长于邑,农隙则讲武事,教以礼义,以丘井制兵,民知亲上死长之道矣。
帝恐事有阙,乃创竹舆几,长五尺二寸,高广二尺,两端赤,中央黑,坐必设几。几有五玉,雕漆彤素。又制设席之法,筵铺于下,席加于上,藉以为位,负斧扆而朝诸侯。
帝立宫室之制,命臣高元总其事。建合宫,祭祀天帝,以接万灵、布政教焉。更造阿阁苑囿,为暇时游乐之地。帝复城城筑邑,各令重门击柝,以御暴客。死者始制为棺椁,使敛而葬,封植以为表。
帝问柏高造币棘之利,而为轻重之法,始作货币。爰命荣援范金为货,制金刀,列于珠玉布中,立为五币,珠、玉为上,黄金为次,刀、布为下。因设九棘之次,曰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庶,始定置制。群臣谓帝业鸿庥,尊号曰帝鸿氏。
帝思文字可以纪述垂教,集臣下曰:“庖牺氏作龙书,神农氏作穗书,今虽作云书,更欲详明,昭一代之盛。”
太山天老曰:“相传史皇氏制六书,将推为君主,遂避入阳虚。若得其出山,文字可兴矣。”帝乃备安车厚币,亲往聘请。
仓帝初不欲出,见帝意诚切,叹曰:“深居避世,不意复为虚名牵引,不出恐拂至愿。”因同下山。
帝问六书字法,仓帝曰:“星辰象纬,流水落花,即天地之大文章也。”至都,帝尊以宾礼。仓帝请就史职,帝设馆居之,时号史仓。
帝初得良玉一方,治为墨池,以授史仓。不敢自私,摹其旁曰“帝鸿氏之砚”。复效灵龟篆图刻之。时沮诵以胶煤为涂,管毛为画,削竹作简,叠简作策。以火炙简,令汗出,去青阳书之,谓之汗简,进史馆应用。帝以诵为史佐。史仓瞻虫蚀,变古文为篆书,颁行天下。后虽更损其画,皆宗为法。
仓见文字已传,不弃躯壳,终为所系,忽无疾而逝。帝为具殓。越三日,择葬于夷山,举棺甚轻。启视,唯黄金数斤,知其化去,遂葬空棺于夷山之利乡,一葬其书简于潍水,一葬其衣冠于泾阳。
帝炼其所遗之金,铸成二鉴,莹润明澈,不特藏府洞见,鬼怪形销,睹宇宙如指掌。帝大宝爱,藏之内藏,并其所有篆文,令人守视。时以沮诵为右史,诵亦以鸟兽体类着作字法,合六书之义,尤能补拾遗漏,而文益备。
帝以史仓化形去世,因虑身世无常,集群臣问曰:“人生负阴而抱阳,食味而被色,寒暑相荡,喜怒交攻,故柔脆而多病。神农虽制方药,犹未究极其微。其孰能精详之?”
大鸿曰:“炎帝西访泰壹,始知运气病机。至尊宜广求博访,自有所闻也。”
帝问泰壹在否,太常曰:“峨眉有一隐贤,修真抱道,自称天真皇人。有就而问道者,若以寸木测渊,莫知其止。皆谓天皇上人,或即是也。”
帝遂同大鸿、羲和、岐伯、沮诵、泠伦、荣援、大容等往访,以太常为乡导,寒衰执辔,王冰服牛载粮,留风后、力牧诸臣守国。时帝之十九年夏月也。甯封子、赤将子舆闻帝往峨眉访道,二人趋至河滨见帝,言愿随行。帝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