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麒斜眼看他“江夫人喜欢的是他儿子的义弟,不是巧舌如簧混吃骗喝的我,只要江家少爷一回来,揭穿我们的身份,”宋麒抬手指向北方“听说过五雷台么就在那个山头上,你会被绑在五雷台的柱子上,被雷轰成灰烬。”
碰瓷少年脸吓白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为什么就轰我一个你呢”
宋麒礼貌微笑“我还没满十六岁,依照他们门规,我就不能陪你共赴黄泉了,抱歉。”
碰瓷少年五雷轰顶“”
“那怎么办”少年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要不咱们还是下山吧”
“这间院子唯一的出口,有七人把守,他们每个人都能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你。”
“那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是你死定了,我十五岁。”
“别我不想死啊我死了娟妹就得嫁给王家那个肺痨鬼我还差三两银子就攒够彩礼钱了,我不能我不能死”
“不想死,就听我的话。”
“我听我听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让他们轰死我”
宋麒伸手一指面前一片小花圃“你去找把铲子,从这里挖下去。”
碰瓷少年目瞪口呆“大哥,你该不会让我挖洞挖下山吧这山几千尺,我就是穿山甲成精,也挖不完啊”
“你就是穿山甲,也没那时间给你挖下山。”宋麒道“往下挖一丈,再往西挖,你往这里看,那片空地上一棵树都没有,看见没”
碰瓷少年“你要我挖到墙外面那块空地我们直接翻墙出去不就成了”
“那片空地下,一定有地下储藏室。”宋麒解释道“地下储藏室可以通向外院的储藏室,只要能进储藏室,我就能找到安全的出路。”
碰瓷少年看看面前的花圃,又看看院外那片空地,转头一脸崇拜地看向宋麒“你可真他娘的聪明”
宋麒扬了扬下巴“快动手吧祖传陶瓷,等出去了再夸不迟。”
碰瓷少年皱眉“你别再喊我祖传陶瓷了都说了我叫张万金”
宋麒点点头,示意他快去找工具。
“你真的不认识江家少爷”张万金还是贼心不死“那你在江家夫人面前怎么说出那么多江少爷的私事”
宋麒站起身,掸了掸衣摆,淡淡道“小时候见过。”
张万金眼睛一亮“那他现在还记得你吗”
宋麒哼笑一声“你最好祈祷他别记得我,不然死得更惨。”
张万金一头雾水“为什么”
宋麒没回答。
这种事实在难以启齿。
他第一次跟江辞风见面时,才五岁。
江辞风六岁半,跟着父亲一起来到龙隐山,给宋老太爷贺寿。
要知道,常年活在南方的人对真正的寒冷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当宋氏族人身披狐裘,一个个把自己包得像个球一样,来到山脚下迎接客人的时候,江家那帮落拓不羁的君子一个个轻袍缓带,在冰风中衣袂飘逸。
带着这帮飘逸南方人上雪山的时候,小孩子都坐在最前面一辆马车里。
具体的说,就是宋麒当时跟江辞风坐在同一张小板凳上,跟随山路颠簸。
宋麒对天誓,自己绝对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五岁宝宝。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江辞风那张婴儿肥未退还要强装严肃的小脸。
可以说整个旅途,他都是这么傻乎乎盯着江辞风看的。
如果非得说出个原因,那就是江辞风的眼睛。
不管旁人信不信,宋麒在那小子的眼睛里看见了南方岛屿山光湖色和璀璨的星辰,那是一种跟龙隐山终年冰封截然不同的气质,会把人的心神全都吸进去。
他想,南方君子原来是这样的气度非凡。
那个小南方君子似乎察觉了他的注视,转头面无表情看向他。
有一万次机会宋麒可以假装在看别处,但他当时才五岁,原谅他老实巴交地对江辞风露出个痴迷的傻笑。
江辞风没有回应他的笑容,只故意压低稚嫩的小奶音,低声问宋麒“你冷么”
看看,南方君子就是这么体贴细致,北方糙汉压根不能比。
宋麒开心极了,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冷”
“那么,”六岁半的南方君子江辞风吸了一下鼻涕,严肃询问“能把你的狐裘大氅脱给江某披一下么”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