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罗敷在其中横插了一杠子,逼得事情仓促了许多,如玉般的花公子还来不及错付,上官飞燕就被打包扔进金钱帮地牢里。现下她大概还活着,活得好不好嘛……那就只能看金钱帮狱卒的善心了。
众所周知,狱卒一般都没什么善心……
这勾引计划过于仓促,而这件事本来也没有红鞋子的参与,所以上官飞燕没来的及把她要做的事情告诉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神神秘秘、居无定所,时常在不同的地方出没,上官飞燕光速败北的消息当然也没那么快传入她的耳朵。
如今,养了差不多一个月,罗敷又得到了一柄名为“秋水”的绝世好剑,也差不多该把上官飞燕这个诱饵给扔出去,吊一吊她的「天下第一舞」大礼包了。
罗敷上门拜访了金钱帮姑苏分舵,很快见到了上官飞燕。
一个月不见,上官飞燕的状态……非常之不好。
她就在地牢的最深处,头发乱得像是一包枯草,脸色惨白。她原来就生得很纤细,一个月的折磨下来,更是双颊凹陷、满眼血丝,瘦瘦小小得活像个乞丐。
原本她认为自己比上官丹凤要美丽得多,但在每天一碗泔水饭的恶劣环境下,哪怕她原是是神妃仙子,也被折磨成无盐女了。
而她眼中的那种盛气凌人与狂妄自大,已完全消失了。
罗敷出现在地牢里的时候,上官飞燕正躲在牢房的最深处发抖。
不远处传来狱卒的叫骂声、鞭子声与犯人痛苦的叫喊,那鞭子每抽出一次破空的声音,上官飞燕就剧烈地颤抖一下,紧紧地闭着她的双眼。
罗敷面无表情地瞧着她,心中并无一丝怜悯之意。
她看着虽然可怜,但罗敷不会忘了被埋在花园里的上官丹凤,她尸体上那种惊恐的表情,比这作恶之人要可怜万倍。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她还用飞燕针杀死了石秀雪,差一点杀死了孙秀青。
带着罗敷进来的狱卒忽然抽出鞭子,用力在铁栅栏上抽了一下。
鞭子带出破空的响声,上官飞燕吓得惊声尖叫,捂住耳朵。
狱卒喝骂道:“快快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是谁来看你了!”
上官飞燕瑟瑟发抖,却不敢不听这话,缓缓睁开了双眼,瞧见了面无表情的罗敷。
这时,罗敷已走入了牢房,走到了上官飞燕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笑道:“还记得我是谁么?”
——上官飞燕眼中那种刻骨的仇恨与怨毒无论如何也无法被藏起来。
她似乎还想要骂些什么,但这些天的遭遇已让她学会了不要对着罗敷说难听的话,因此她的嘴唇只是不断翕动着,却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
罗敷轻轻笑了起来,揶揄道:“你总算学会了正确的态度。”
说罢,她蹲下了身子,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替飞燕理一理额边凌乱的头发,不过她的手刚一伸出来,就有些迟疑地停在了空中。
她实在嫌弃上官飞燕身上脏臭,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手缩了回去,对她带来充当苦力的十幺道:“把她拖回去。”
十幺是个白白净净、看起来像个小姑娘似的少年剑客。
他的手法却如一点红般冷硬无情,绝无半点柔和,不由分说,拖起上官飞燕就走。
上官飞燕的喉咙中爆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嚎——她的双手手腕在一开始就被罗敷给弄断了,断了一月未曾治过,此刻惨不忍睹,偏又被十幺给大力扯了一下。
十幺“啧”了一声,骈指如剑,果断点了她的哑穴,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们把上官飞燕带回了张记酒家——这是原本薛笑人留在姑苏的一处据点。
罗敷吩咐张记的老板娘给上官飞燕洗洗涮涮,换了身干净衣裳,头发梳了梳,绾了个简单发髻。
上官飞燕原本双眼空洞、浑身发抖,以为自己要被罗敷杀掉了。但在热水里洗了个澡,被人换上新衣、梳起头发之后,她好像又误会了什么,认为罗敷迫于霍天青或公孙大娘的压力,不敢对她怎么样。
于是,她双眼中又闪出了光芒,在被喂下一碗饭后,她凹陷的双颊处,竟也好似又泛出了一点红润的光泽。
罗敷坐在她对面,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上官飞燕扫了罗敷一眼,冷笑道:“你好像突然对我很好。”
她的声音已不大像出谷黄莺了,十分嘶哑。
罗敷微笑道:“是呀,我也觉得,我好像突然良心发现,对你好了些,你还满意么?”
上官飞燕忽然张狂地哈哈大笑:“满意!满意极了!我真是谢谢你!你叫罗敷,我记住你了,我记你记得好清楚!”
罗敷佁然不动,唇角轻轻勾起,十分包容地瞧着上官飞燕神经质的大笑。
一点红“吱呀”一声推门进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两根手指头在她身上戳了一下,又把她给物理禁言了。
一点红道:“准备好了,动手?”
罗敷点点头,道:“那就动手吧。”
上官飞燕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动手?动什么手?她、这贱人打算做什么?难道她并不是准备要放了她?难道这顿饭……这顿饭是死之前的断头饭?
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被十幺给拉走了。
没过多久,她就知道罗敷要拿她做什么了。
——罗敷直接把上官飞燕挂在了姑苏的城门上。
公孙大娘一日不来,上官飞燕就会一日被挂在城门上,哭求公孙兰赶紧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