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赶在下午四点多、太阳还没完全下山之前祝红到了医院并送来了经过审批的协调授权书。
“那边分局的人现在都已经撤了刚才在楼底下碰见小李还跟我说回头要请咱们吃饭呢所以”
祝红的话才说到这又忽然打住把下面的都吞回去了因为她看见了刚买了饮料、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沈巍,祝红只好顿了顿,转而用比较隐晦的方式说“现在这案子已经彻底归咱们了,你说怎么办吧。”
沈巍当然感觉到了她迟疑的目光,立刻把饮料塞给赵云澜善解人意地说“你们忙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赵云澜一把拉住他,充分挥他牛皮糖的本色“不许走万一你回头后悔了这一走我再抓不着了怎么办”
医院的过道里经常有人经过赵云澜本来就是长身玉立的一帅哥比较引人注目再加上跟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动手动脚,很快就招来了别人好奇的目光。
沈巍飞快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放轻了声音说“还在外面呢,你注意点。”
赵云澜闻言立刻扭头去瞪那边往这边看的人满不在乎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搅基是不是”
对方是真没见过搅基搅得这么威武霸气的,顿时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赵云澜讨好地转向沈巍“嘿嘿嘿。”
沈巍“”
祝红简直不敢相信这二逼青年就是他们英明神武的赵处,波涛汹涌的内心顿时凋零得只剩下四个字惨不忍睹。
不过沈巍还是轻轻地皱皱眉“你们要工作,我留在这里大概不大合适。”
祝红也小声说“是啊,赵处,咱们内部规定”
赵云澜直接打断她“规矩是我定的,不高兴随时能改了它而且内部规定是说行动过程中避免外人目击或参与,他又不是外人。”
沈巍呆了呆,一瞬间还以为赵云澜要把自己的身份抖出来。
结果就听见赵云澜贱兮兮地对祝红压低了声音,说“他是我家内人嘛。”
沈巍“”
祝红木然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脸扭向窗外,用一种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语调平平板板地对郭长城说“小郭,你看,窗外的落日多绿啊像放在腊八醋里腌过的一样”
郭长城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赵云澜干咳一声,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严肃起来,重新端起他的领导范儿“行了行了祝红,你给他们打电话,让刑侦科那帮人一会儿都给我过来,尤其是林静,昨天晚上他一个皮糙肉厚大老爷们儿竟然好意思先开溜,今天我必定得让他知道,脱离群众的下场是什么。”
祝红“哦”了一声,转身给光明路4号刑侦科的众人了条短信“快来黄岩寺医院,围观鬼见愁,看那丫都得瑟成什么德行了。”
众人于是一窝蜂地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医院,结果没能围观成,反而被赵云澜大爷一样地坐着、动都不动一下地指挥得团团转“老楚,你去楼顶布两层网,单向,能进不能出,以防他跑了,小郭跟着,看明白了回去交份学习报告给我,祝红去把住院部所有门窗全部上监控铃,然后把这里的空间隔开,设成你的领域,别让闲杂人等误闯在,做得漂亮点,别留下痕迹大庆去帮忙。”
大庆正听林静跟它交头接耳,林静刚说到“你看沈老师的胳膊,还露着一截纱布呢,咱领导是多禽兽啊”,大庆才刚开始想入非非,就骤然听见点名,顿时哆嗦了一下。
沈巍不自在地拉了拉自己的外衣袖子。
“至于林静”赵云澜从兜里摸出一个小药瓶,林静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云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对林静说“这里面装的是从一个受害人身上弄下来的怨咒。”
楚恕之适时地在旁边给狗屁不懂的新人注解说“所谓厉鬼,都是因为怨气而生,这些下在别人身上的怨气,都好比他的一只触手,与他同出本源,因此都是有感应的。”
郭长城一直跟着赵云澜,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听见这话,莫名地联想起了章鱼小丸子,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楚恕之“”
他有时候实在难以理解这个新来的废柴整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赵云澜翘起二郎腿,把药瓶扔在了林静怀里“白天已经意外击毙了一个,但是估计是那东西不好光天化日地出来作祟,晚上我担心他不上钩,所以你的任务就是,等一会天黑了,出去把药瓶里的这只触手捏碎,把厉鬼招进祝红的领域里。”
林静默默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小药瓶,意识到自己成了专用拉仇恨的血牛,顿时用一种主持葬礼一样沉痛的口吻指责说“你坑我。”
赵云澜毫不迟疑地回答他“是啊,怎么样”
能这样明目张胆黑人不含糊,可见他是个多么光风霁月的人啊
林静抬眼四望,现只有黑猫奸佞的冷笑和他人毫无同情心的漠然,一时间忍不住悲从中来。
只见这假和尚突然转过身,猛地扑向自他们来了以后就安静地靠墙站在一边的沈巍“大王要拿贫僧祭旗,贵妃救命”
沈巍“”
他是斩魂使的时候,谁见了他都像耗子见了猫,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被人这样欢脱地调戏过,他顿时愣了几秒,求助似的转向赵云澜。
赵云澜表示这马屁拍得正是地方,他对此喜闻乐见,默默地扭过了头。
沈巍想了想,伸手要接过小药瓶“那要不还是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