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训练翻倍,路圆雅可就来精神了,本来今天刚杀了两只丧尸,就恨不得昭告天下。
这要是换做以前,丧尸扑到脸上,她能吓得直接晕过去,哪像现在一样敢举起匕反杀,这一切都要得益于苏雨的训练计划,虽然一开始是真的痛苦,但效果确实好,即便再翻两倍她也愿意。
见两人都没有异议,苏雨就开始着手制定新的计划。
路圆雅还是无法忽视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味道,挣扎了一会,决定遵从内心,火冲进厕所洗澡。
苏雨埋头做着计划,没注意到凌洁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或者说是注意到了,却不想抬头,因为她知道对方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
“苏雨。”
在心底斟酌好措辞之后,凌洁叫她,“我们真得谈谈。”
苏雨手上的动作一顿,过了几秒才抬头,抿了抿唇,问道:“谈什么?”
“谈任月琳。”
凌洁单刀直入,丝毫不给苏雨逃避的机会。
“……我确实对不起她,但事已至此,说再多抱歉也没有用,我没办法做到为她赔命,也没办法再让她重活一次。”
视线飘忽着,最终定格于窗外的景色,天空阴沉沉,墨色的乌云相互挤压着,厚重到几乎要垂至楼顶。
凌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低声道:“好像又要下雨了。”
天气的变化总是莫测,即便有上一世的经历,她也说不准下一个雨天会出现在什么时候,真是奇怪,本该一个月不见半滴雨水,此刻却显现出狂风暴雨的前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一声叹息,苏雨望去,露出一抹浅笑,“其实完全不用担心我,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是觉得有一点可惜而已。”
但在这样的末世中,可惜和怜悯毫无作用。
凌洁暂停训练,走到苏雨身边,轻轻抱住她的肩,“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也不用难过。”
轰隆一声,闪电划破乌云,霎时间,傍晚的天宛如白昼。
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越来越大,雨幕笼罩了整个校园,除了偶尔的闪电,放眼望去,已经看不见任何还亮着光的地方。
似乎在短短的一周内,人们尽数死去,只留下满地的行尸走肉,和怎么也挥之不去的绝望。
有哭声混杂在雨滴中,远远传来,又被风吹散,那是大地的哀嚎,也是求生者最后的呐喊。
苏雨收回视线,“我并没有感觉到自责,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松青必须死。”
她并不是一个极度冷血的人,在任月琳死的时候,依旧会为对方感到可惜。
但她不会后悔扣动扳机,最起码,死亡的过程中,任月琳并没有感到太多痛苦,还死在了自己爱的人怀里,也算是一种善终。
“生命可贵,但也分自己和他人,”苏雨和凌洁对视,“为了保护自己,你可以做你任何可以做到的事,这对每个人都适用。为了活命,松青可以毫不犹豫丢下自己的好友,也可以用任月琳挡枪,同样,你也能这么做。”
凌洁愣住,不知该作何回答。
“灾难来临,保全自己比一切都重要,外界的道德谴责狗屁都不是。”
苏雨抱住凌洁,继续道:“如果你和我处在相同的境地,不要犹豫,清理掉一切可能威胁到你的存在,然后活下去。”
所以在整场事件中,没有谁可以为他人的行为宣判对与错,大家都想寻求安全与庇护,并因此付出相应的代价,无可厚非。
但对于凌洁来说,杀丧尸可以,但要看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从自己手上消逝,她还是做不到。
“丧尸的确可怕,但从现阶段来说,它们也只是有本能驱动的病毒携载体而已,并不具备人类所称之的智慧,所以应对起来比较轻松。”
苏雨的手慢慢攀上林杰的后脖颈,“但人不一样,你永远都无法猜透他们的心思,就像现在,虽然我们如此亲密,但只需要我手上一用劲,你的脖子就会被我捏断。”
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所以她将每一句话都放得极其缓慢。
但也正因如此,放慢的语调让凌洁感到阵阵窒息,呼吸不自觉加快,恶寒攀上她的脊背,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好了,放松,别紧张。”
苏雨笑着松开手,“只是给你打个比方而已。”
但有那么一瞬间,凌洁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是如此的近。
她既要消化刚才听到的一番话,也要努力让自己从死亡的恐惧中恢复过来,等呼吸平稳,凌洁觉得浑身酸软,甚至比刚开始的训练都要累。
“说真的,刚才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凌洁扶着自己的额头,“有时候你还是挺吓人的。”
“不是有时候,”苏雨纠正她,“是任何时候,我都挺吓人,你们要习惯。”
她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面前的凌洁没反应,倒是把阳台的路圆雅逗乐了,她走进来,利索地用毛巾擦着自己的湿。
“诶?凌洁你怎么不继续训练了,也想偷懒?”
没想到这人哈哈大笑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她是不是想偷懒,凌洁顿感无语,“你都休息了,我为什么还要继续训练,咱俩可是同一起跑线上的人,我要是丢下你,你不得抱着我大腿哇哇哭。”
“怎么可能,你不要小看我,”路圆雅不满她对自己的看法,“就算你领先我一大截,我也能后来者居上,走着瞧好吧。”
看她不服输的模样,仿佛真的想和凌洁比试一场。
凌洁却没这个兴趣,她看向苏雨,问:“刚才的话,要不要也说给这家伙听一听,我觉得她太蠢了,需要你好好开导一下。”
“我倒不这么认为,”苏雨轻笑一声,“不过你们两个要是想交流交流,也不是不行。”
“你们在说什么?”路圆雅狐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