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就把衣服换好。”
四爷一手把富察西十万火急拿来的衣服丢给还傻楞着不知所措的烂烂,一脚踹开一间禅房,俩个和尚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还是以为地震了。
富察西立刻明白爷的意思,拿剑指着俩和尚:“滚!”
只瞧见俩和尚像狗熊一样连滚带爬地溜了,仿佛那把剑的剑光化作利剑在他俩屁股后面穷追不舍,绊倒了也不敢回头继续不要命地往前跑。
接着富察西那把剑指着烂烂的鼻间,“你,进去。”
剑光一闪,烂烂抱着衣服心里一跳,依旧不闪不躲,眼神比剑光还犀利地看着这个狗仗人势的护卫。
胆量不小!
四爷狠狠地剜了一眼富察西:退下!然后对烂烂说:“进去换衣服。”
烂烂走进禅房后只听见啪的一声,门彻底关上,一个人影靠在门缝中间轴上。
四爷背靠门缝,手里拿着剪子守在门外。
富察西警惕地看着周围,手上拿着剑,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过了一会儿,烂烂敲门,“叩叩……我好了。”
四爷打开门一看,除了该凸的该翘的地方其他的都太瘦了,没二两肉根本撑不起来他的衣服。
烂烂举着宽宽的袖子,笑着说:“你看,我这样子像不像育不良的男子?小胳膊小腿的。”
四爷看了一眼她脚下多出的料子像扫把一样拖在地上,他拿起剪刀蹲下去,几下子就把多余的料子裁掉,满意的点头,“嗯”。
居高临下地见过皇帝的头顶吗?
这是一个分割明显的头顶,一半黑,一半白,辫子很长,和烂烂身上的衣服一样拖在地上,后面戴着一块坠子。
这个场景有些眼熟,像极了热恋中的男孩给女孩系鞋带的场面,女孩的目光灼灼地看着为她低头的男孩,而男孩笨手笨脚地给女孩系上了一个丑不拉几的八字结。
这也太屈尊了!富察西不可置信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贝勒爷,又抬头看着这个头戴西瓜帽男扮女装的女子,她灼热的目光如火炬投在四爷陡峭的鼻梁上,这是唱的哪出?
四爷站起来,“好了,走吧。”
烂烂不好意思地撇开脸,咬着牙,刚才在干什么?色令智昏!
“走啊!”四爷回头,只见戴着西瓜帽的人脸红的跟西瓜肉一样,手不停地拍打脸颊,越拍越红了。
“啊,哦,来了。”烂烂跑着跟上去,几步后又跑回来把裁下来的布料抓进袖子里。
这位爷身份真的不是一般的大,看门的人远远看着就撅着屁股低着头趴下来,走进去后,烂烂回头一看,他们的屁股依旧撅着。
再走几步,烂烂回头,还是看见两个屁股像蟾蜍一样趴着的;再走几步,还是那俩个匍匐的蟾蜍……
四爷的贴身侍卫这么威武?看来是心腹!原本站在小兄弟身边的烂烂突然向后一退和富察西站在一块,终究是身份悬殊啊!
四爷突然停下来,烂烂问:“哦,你怎么不走了?”
四爷问:“你站在我身后我怎么走?”
烂烂一脸莫名其妙,说:“没道理啊,你要往前走。”
四爷也不跟她废话了,直接把烂烂拎着放在和他并肩的一条线上。
烂烂不明白,多嘴一问:“我就不能站在你身后吗?”
四爷扫了一眼烂烂身上那件和他一样的四开衩的马褂,没好气地说:“你可以站在我身后吗?”
这是什么道理,平起平坐?
烂烂踮着脚往四爷肩上一拍,“好,果然是兄弟!”
四爷愕然地看着她,三人继续往前走,下了一层楼梯,一个牌匾“三庄”赫然。
进了那扇门,眼前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世界。
明明是男人的赌场,女人却披着薄纱坐在赌桌上的银票上,眼睛里的波光如手中的酒一样粼粼,时不时地向围着她的赌徒抛去一个直勾勾的眼神,嘴角又似有似无地浅笑。
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赌徒左手揽一个美人,右手抱一个仙子,脸上、脖子、耳朵不是大红色就是浅红色,眼睛也红红的跟公牛情似的。
感情佛祖座下就是这样的人间绯色,不知道佛祖盛怒之下显灵会怎么样?
表面上香火旺盛的法严寺就是个笑话!
额,那是什么,光溜溜的黑泥鳅?烂烂不小心瞥见了……
“别看!”四爷黑着脸罩在烂烂的目光上。
烂烂笑着说:“他们是不是把衣服都输光了?哈哈哈……连鞋子都没有。”
看着四爷碳黑碳黑的脸,烂烂忍不住问:“你的脸怎么比他们的背还要黑?”
面对四爷的不语,烂烂更是肆无忌惮地笑个灿烂。
“再笑,就让人把你轰出去!”
什么?烂烂立即用手抓住了嘴,瘪瘪的像只唐老鸭,不满的看着印堂黑的四爷:谁欠你几百万了?
眼睛骨碌碌地一转,烂烂找了个问题,“诶,你是要去办事吧?”
四爷还在气头上,“你管得着吗?”
一个没留神,四爷手上的扇子跑到烂烂手中,烂烂殷勤地往四爷气红了的脸上不停地扇,“给你扇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