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杪园。
烂烂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身子如炭炉一样炽热把被子烧的火热,口中干热。
她这是烧吗?
侧身动一下身子腰椎如同被敲裂了一样痛,“嗯哼——”。
一块热乎乎的湿帕子从额头滚下。
金陵将帕子捡起,帕子烫的跟火似的,人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
“主子,您怎么了?”
闭着眼,烂烂只能模糊地判断这是金陵的声音,嘴里呼出热气虚弱地说:“我好像得大病了,要烧焦了。”
金陵安抚道:“主子放心,奴才已经请宁大夫瞧过了,药已经在煎了。”
“哎……”金陵叹了口气,刘大夫会诊时说主子这风寒来势汹汹,五脏六腑如同架在烈火上烤。
说句不好听的,烧要是没法退下来,时间一久恐怕便会被烘成干。
忧心之余,金陵便想起了她那个苦命的妹妹,走的时候嘴唇干的像枯萎的花瓣,浑身热的像块烙铁。
“你去找坛酒帮我降降温。”
钱烂烂迷糊晕晕,说出的话如一股热气上流,幔帐随时都有可能烧起来。
不敢想象,如果烧过四十度,会不会变成一块炭?
这可是古代,烧烧过度是会烧成小傻子的,必须尽快降温!
酒?
这倒是个好法子,金陵遂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脚步急匆匆踏走了。
六岁那年除夕,她抱着妹妹冒着大雪跪在一户富贵人家门前。
人说:朱门酒肉臭。
当时,膝盖下跪着的就是一瓶浓烈的好酒,那是主人家的小少爷见她可怜赏来的。
砸在地上的瓷片扎进她的膝盖,刺骨的疼,地上的酒是温热的。
血融进热酒里,她忍着疼痛将血酒抹在妹妹身上,朱门前锦衣裘服的小少爷呵呵咳咳地笑个不停。
他说,那是个红脸的鬼娃娃。
她摸了摸妹妹的额头,没有那么热了,眼里包含泪水感恩戴德地给小少爷磕了三个响头。
温度下降并不是退烧,是失去呼吸了。
她温暖的怀里只是抱了块冰……
管后厨的老刘要了一瓶极烈的陈年沙雕,金陵便急匆匆地跑着小碎步。
“手上抱的是什么?”四爷在廊子弹另一边走来便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
“回贝勒爷,是烈酒。”金陵福身行礼回道。
四爷指着屋内问道:“她要喝酒?”
“回贝勒爷,这是民间降温的土法子,主子说要拿来擦身退热。”金陵回答道。
他才离开不到两天,人就病倒,这帮狗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
“她病了,你是怎么照顾人的,现在才和我说!”四爷怒斥道。
怒气猛的一传来,金陵便条件反射般跪下,“奴才该死,贝勒爷恕罪!”
随后又弱弱地补了一句“只是……奴才已经飞鸽传书入贝勒府了。”您没瞧见吗?
嗯?
好像有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