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不着痕迹地躲过他的手,靠坐在软榻中,懒散地捧着茶水轻抿。
而晏行寂收回手,指尖不自觉摩挲着,仿佛阿黎的温度还在其上。
在无人注意的地方,青年眼底晦暗划过,魔纹缓缓爬上瞳孔。背地里作祟的人,当真是不少。
可他的阿黎,无人可动。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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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阙在当晚便醒了过来,司黎去看望时,晏行寂始终跟在她身后。她有些无奈,只好默认他跟着。
可她刚与容九阙说了几句话,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而此时屋内,寂静在蔓延,空气仿佛凝滞,两人的目光胶着着,烛火在昏暗的屋内跳跃燃烧。
晏行寂唇角依旧挂着柔和的笑,眸底却是浮现冷意,负手而立挺直脊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悠闲的像是来看戏一般。
而容九阙面色苍白,死死抿着唇看着晏行寂,少年的倔强一览无遗。
司黎扶额无语,偷偷在背后戳了戳晏行寂的腰窝。她的力道对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却让他尾椎一阵酥麻,心下一软。
晏行寂心下叹气,最终还是向她屈服。
“容少主,你经脉受损,这是灵丹助你疗伤。”他说着,从乾坤袋中取出上品丹药递过去。
容九阙并未接过,只轻飘飘看了一眼,随后轻蔑地笑出了声,剑尊倒是大方,世间早已绝迹的灵丹竟肯舍得给我一整瓶,在下受之有愧,便心领了。
晏行寂并未理会他的话,将丹药搁置到一旁的桌上,“天色已晚,容少主便休息吧,丹药给少主留下,我与阿黎也要休息了。
司黎她还没跟容九阙说几句话呢
青年轻飘飘的说着话,反手拉过司黎的手,转身之际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漫不经心地与容九阙对视,少年的眸底霎时间一片猩红。
他拖着虚弱的身子上前拉住司黎的另一只胳膊,晏行寂拖着司黎的动作果然顿住,回过头来笑着看他,可眸底却以及是一片寒冷。
司黎两只胳膊都被桎梏住,瞧见他们二人对峙的模样一阵无语,放开。
“阿黎”
两人齐齐开口。
司黎放开,你们两个都放开。在她的目光下,两人缓缓松开了手,而司黎连忙离开他们二人之间。
她看着容九阙,阿阙,我的话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与晏行寂找到青霄剑宗失踪的弟子便会离开,希望那时候你能想清楚回妖族吧。
少年眼眶渐渐红润,只站在那里不说
话,眸中全是委屈。
司黎瞧见他这副模样,终究还是想起了两人相处的这三百年,彼此的陪伴并不算假。她早就把容九阙当成了弟弟,他在她眼里一直都是那个意气风赤诚果敢的少年郎。
司黎伸出手,少年立马懂她的意思,在她身前弯下身子变幻出两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下一秒柔软的手覆上来。
容九阙的年纪在妖族当中只算刚成年,之前两人刚相识的时候,他便总是在她眼前幻化出狐狸模样,他喜欢司黎抱着狐狸真身的他。
此时的司黎只是轻抚了两下,随后便收回了手,阿阙,我知你年纪尚小,妖王宠溺你有些过分,你性子太过张扬,迟早要吃大亏。
“你是妖族以后的王,你的子民需要你去保护,你必须成长起来,今日的事情万不可再生。
“我希望你回妖族,我这方有剑尊便可,你莫要担心,也莫要意气用事,妖族比我更需要你。
少年倔强地看着他,在司黎丝毫不退让的眼神中,终究还是颓唐地闭了闭眼。
他再次开口,嗓音干涩沙哑,“阿黎,我陪你找到青霄剑宗弟子,你说幕后的人要动手了,我不放心你。
等这方事情解决了他顿了顿,声音像是从喉中一字一句挤出来一般,艰难地再次开口“我就回妖族。”
司黎笑了出来,好。
高大的少年望着她,唇瓣翕动着开口白日的事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未经你允许私自拉你的手冒犯阿黎是我不对。
司黎摇头轻笑,眸光一贯柔和没关系。
她对面前的少年笑着,眉眼弯弯眸光柔和,两人站在一起,一个明艳芳菲,一个丰神俊朗。竟然出奇的般配。
而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白衣青年双目开始隐隐赤红,负在身后的手缓缓用力攥起,骨节被捏的倾向,冷冷睨着不远处那在司黎面前装乖扮弱的少年。
真的是该死的碍眼。
大
司黎这几日过的颇有些快乐,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晚上在大堂处翘着二郎腿看舞姬唱歌跳舞,时不时再与宾客们斗个
牌,完全就是一副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模样。
她现在自是不急,左右那背后的人已经要等不及了,便看看谁更能熬罢了。
这几天她的日子很是潇洒,晏行寂每天白日都会被三娘叫去学习些所谓的知识。彼时的司黎躺在椅中磕着瓜子,一脸戏谑地看着冷着脸的晏行寂。
身后的容九阙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从司黎身旁取来了一捧瓜子一起磕着看他。
在晏行寂脸越来越黑的时候,司黎终于良心回来笑着朝他挥手“快去吧,我与阿阙等你学成归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