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洛青青彻底明白,蛊毒带给她的,已经不再是命悬一线的痛苦,而是脱常人的体质,她自然不知道,改变她体制的,又岂止是蛊毒?
洛青青转动着手腕上的藤蔓,脑海里一幕幕皆是在太皋庄的经历,但那些记忆就像是前尘往事,再打不出一丝涟漪。
小半个时辰之后,聂怀远捧着一堆果子出现:“正是果实成熟之际,姑娘尝尝?”
洛青青微微一笑:“多谢。”
面对聂怀远,她是心虚的,背后坑人这种事说破了天也是推不掉的,虽然她并无害人之心,但终究非君子所为。
聂怀远捧着果子坐在了距离洛青青半米的位置,放眼眺望,安静的像空气。
酸酸甜甜的野果很爽口,但洛青青却有些食不知味,她偷偷瞥了身旁男人一眼,忍不住问道:“聂公子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聂怀远儒雅一笑:“姑娘不说,小生也不会问。”
洛青青嗤笑一声,如此雅正守礼的儒生,果然很讨厌,因为在他的映衬下,一点点不正当手段都会显得十恶不赦。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他有堪称逆天的本事,虽然知道你不可能是他,但就是忍不住试探,所以临危推了你一把,对不起。”洛青青坦白从宽,道歉态度端正。
聂怀远努力维持着脸上儒雅的笑意:“原来如此,姑娘不必道歉,那拦路之人说是怪物也不为过,实非小生所能敌,在此还要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眼看聂怀远向她行礼,洛青青赶忙起身还礼:“多谢公子宽宏大量,今日是我鲁莽了。”
聂怀远的目光炽热地停留在洛青青如画的眉眼上,眼底是掩不住的爱意。
“如此便当做是你我扯平,姑娘大可不必再自责。”聂怀远略带沙哑的嗓音在洛青青的头顶传来,莫名地让人心安。
洛青青微笑抬眼,聂怀远慌乱避开,那样子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单纯书生。
洛青青轻笑出声,再次一屁股坐在大树下啃果子。
就在聂怀远以为洛青青不愿再交谈的时候,她却悠悠地开了口:“或许是不死心吧,明知道你不可能是他,但就是忍不住想确认。”
聂怀远嘴唇微动,却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
而洛青青更像是需要一个倾听者:“我先后中了金蝉蛊、情蛊和绝情蛊,前两个是皇上暗算的,而绝情蛊,应该是他的又一个礼物吧。”
她说着,望着远山淡然一笑,无悲无喜:“不过这样也好,不管他是早有预谋也罢,良心现不想我伤心也罢,拜蛊毒所赐,经历了当场悔婚这样的奇耻大辱,我现在却一点儿感觉也无。”
聂怀远的眼神里充满了疼惜和哀伤,他紧攥着拳头,用尽全力克制才没有将面前的女子搂进怀里。
“你会不会觉得我就是个笑话?”洛青青突然转头问,却在看到他眼中疼惜的一瞬间冷下脸,“你在可怜我?”
聂怀远赶忙摇头,焦急解释:“小生并无此意,只是觉得姑娘的经历甚是传奇,此生定时不凡。”
洛青青听着他慌乱之下蹩脚的解释,“咯咯”地笑出声来:“刻板书生,果然不禁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