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抓起不规则的卵壳碎片,吭哧吭哧地咀嚼起来,那声音简直叫人牙酸,牙龈一疼。
舒星舟不清楚要不要制止,因为在自然界,的确有生物会吃掉孵化的卵壳,以补充蛋白质。或许虫人的后代也是这样。
不过在他想明白之前,幼崽已经以极快的度,啃食完了全部的碎片。然后,它继续朝着bo96的尸体伸出了罪恶的手。
虫人的身体要远比虫卵坚硬,但对于新生的它来说,还是易得的美味。
舒星舟赶紧叫so46捆住了它。
藤蔓紧紧缠绕,被束缚的新生儿不满地叫唤,小巧的嘴巴大张,舒星舟这才看清,内部镶有倒钩状的利齿它并没能完全进化掉虫子的特征,但至少外表来说,迷惑性已经很强。
“妈妈妈妈”
在几声毫无意义的声音后,新生儿好似适应了新的声器官,叫出了这刻在人类dna上的声调。
尽管人类受到地域、文化、宗教等的影响,展出了几百种不同的语言,但奇怪的是,对于母亲的称呼,“妈妈”,却是个常见的共通点。
如果是在一个美满的家庭,此时估计早就围上去,兴奋地抱着孩子一通乱亲,夸赞它是语言天才。
但是此情此景,只让舒星舟感到违和。
这个非人的、糅杂的怪物,从虫卵中破壳而出,出生的时候没有哭叫,又如此轻易学会了势弱。
“bo96,真的只来到现实三天么”
这个疑惑突然冒了出来。
每隔一个月左右,舒星舟就会重新清点一番仓库布局,以确认他们都安分地待在帘幕背后,也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是为了防止某些刺头打架,因为一旦不留神,噩梦们互啃是常有的事。
在腾翔广场偶遇bo96前,他已经有将近四个星期没有仔细检查了,忙着重新规划高塔布局,还要在爆满的意见箱之中,筛选出真正的意见天知道为什么里面塞了这么多表白的信件,上天入地地将他一通夸,还时常引用“监狱长名言”,甚至有一副裱好的监狱长肖像画。
舒星舟有时候怀疑,噩梦之间有什么ki比拼,才不停地来打卡。
言归正传,bo96无法人言,性格孤僻,在十七层就是个小透明。更别提放在整座高塔的噩梦之间,好似一滴水掉进了池子里,全然无声。
纵使他消失一阵子,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响。
一号也说过,自己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失踪的。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舒星舟遇见了同样低迷、表情不善的韩东甫。
“早。”狼尾青年眼下青黑,“我昨晚一秒没睡,刚刚去家里躺了一小时,又到开会时间了”他骂了一句脏话,“迟早猝死在这里”
舒星舟“整晚没睡为什么我看新闻好像说,你们三点就撤离森和嘉园了。”
“这个嘛。”
韩东甫抿了抿唇,为了不引起恐慌,监管局对外宣布的是,虫人怪物事件已经平息,更多的细节等到日后再公示。
至于和藤蔓共生的小女孩、以及后续更加危险的怪物,他们丁点儿没声张。
韩东甫不想徒增舒星舟的恐惧,自然也不会说。但昨天,还生了另一件事
他含糊地解释“回到监管局之后,我们才现有人趁着我们不在这里,混进来偷走了部分的虫卵而且没有一个证人,监控也全部失效了,局里在加紧修复原来的数据。”
监管局固然可以将这事压在内部,但韩东甫觉得,舒星舟作为员工之一,势必会听到风言风语。与其让夸张的流言传播,他不如提前打打预防针。
韩东甫“你不用担心,那家伙也就是运气好而已,等之后正式组回来,局里又是铜墙铁壁。”
看来昨天的经历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冲击,韩东甫逐渐认识到,自己的力量,还算不得什么。
“对了,你怎么看起来也不舒服因为森和嘉园出了事,睡不好觉”
舒星舟说“这倒没有。不过,我昨天遇见了一个闹腾的小孩。”
这小孩,即虫人的新生儿,被他命名为bo96o1。
舒星舟原本苦恼它的去处,但在实验过后,现它同样可以带进噩梦高塔。只不过在那个地方,它很快就沉沉睡去,没有活力。
他猜这是噩梦世界的副作用,毕竟小虫身上,只有部分的噩梦来源。
找了个温柔耐心的噩梦关照着,舒星舟就匆匆回到现实,上班打卡来了。
青年还没略过之前的话题,好奇地追问“什么人会偷走虫卵研究院吗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和局里有些摩擦。”&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