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大雪。
天凤国,北州,青山县,大河村。
今日恰逢除夕,但今年收成不好,村里也没有多少烟火气。
可白礼家今日却是不同。
白家屋内一家七口就着火盆吃着热乎乎的年夜饭。
桌上摆着一盆冒着热气的野菜汤、一碟子腌白菜、一碟炒鸡蛋。
更让人意外的是桌子上还有一碟肥腻的猪肉。
七口人脸上露出不少喜意,几人吃得头也不抬,仿佛跟外面的冰天雪地是两个世界。
可白家院子里门口跪着一个“小雪人”。
雪越下越大都快把“雪人”埋住了。
“哼,家里的粮食都敢偷,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名尖酸刻薄像的女子冲着门外跪在地上的女娃娃说道。
那“雪人”便是那女娃娃,女娃娃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头脏污打了节,衣裳单薄,面黄肌瘦,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肩头落满了雪,大雪落得盖住了她一半的身子。
她好像死了一般……
“那屠户说要这娃当童养媳,你可别把人弄死了。”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说道。
“哟,你还会心疼你闺女?赔钱货罢了。”那女子抱着一个四岁的男娃娃说道,那孩子看起来胖乎乎的挺精神。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人并没有开口,只是不停地在吃东西,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屋内的火盆里柴火烧得霹雳吧啦响,而屋外则是冰天雪的北风呼啸。
跪着的女娃娃睫毛都挂满了冰,嘴唇紫黑:“好冷……我这是怎么了?”
好冷啊……
好饿啊…
我这是要死了吗?
屋内的人在吃着热乎乎的年夜饭而屋外的女娃娃则觉得自己如坠冰窟。
“可别把人冻死了,二儿,你去把人拖进柴房里明日再让她继续跪着。”桌边的老妇说道。
那被她唤做二儿的中年男子立马去把外面跪着的女娃拖进柴房关着。
他拖女娃的时候扯到她的伤口,刚冻住的血又流出,血迹一路流到柴房。
那女娃便是白初夏。
白初夏被他粗鲁地扔进柴房,他随手便把门给锁了。
他的动作很大,白初夏被丢进来时磕到了额头,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白初夏才睁开肿胀的眼皮忍着疼痛饥饿与寒冷蜷缩成一团。
她的睫毛上全是冰碴,嘴唇干燥破裂结成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