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庫洛洛那樣的特殊能力,能夠瞬移。但他的天與咒縛換來的肉。體的強大足夠讓他在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動能,飛快躥了出去。
兩個人都可以說是毫髮無傷,但這個發展帶來了一個非常不詳的信息。
「不會吧,那傢伙沒死?」伏黑甚爾抬頭看了眼衝擊波發射過來的方向,對面具人說道:「你也看到了,估計高專的人馬上也要來了,先撤。」
庫洛洛摸不清現在的狀況,這具身體和男人又是什麼關係,不過的確是被攻擊了,那麼,對面就是敵人,先暫時聽男人的撤離吧。
於是庫洛洛淡定的「嗯」了聲,和伏黑甚爾轉身就跑。
「哦?真是巧了,禪院甚爾,面具人……你們原來是一夥的。」沒跑出去多遠,頭頂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庫洛洛和伏黑甚爾邊跑邊抬頭往天上看,看見了一個笑容張狂,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大片光潔的腹肌和胸膛,裡面的白襯衣沾染了不少鮮血的藍眸少年。
禪院甚爾的嘴角開始下滑。
居然真的沒死。
嘖,晦氣。
他都連補了兩刀,心臟一刀,大腦一刀,五條悟這能活?
庫洛洛並沒有忽視臉上的重量,大概猜到了這具身體戴著面具。所以面具人是在叫『他』?
夏油緣洛趕時間,沒來得及回看文加暗號裙易五兒二漆霧貳扒宜家換山鬼面具,山鬼面具的使用者佩戴時是不會感受到重量的,就像沒有戴一樣,而且不會輕易掉落,戴的非常緊。夏油緣洛對這個咒具很滿意。
——如果夏油緣洛戴的是山鬼面具,那庫洛洛可能就第一時間發現不了了。不過以庫洛洛的聰明勁,要不了多久也會反應過來面具人這個稱呼是在叫『他』。
畢竟眼下就兩個人,一個禪院甚爾,一個面具人。『他』不是禪院甚爾就是面具人,太好猜了。
「虧大了。」伏黑甚爾低聲說道。
三千萬,區區三千萬。
放在這之前是賺了,但這之後,顯然就是虧本、還是虧血本的買賣。
動靜這麼大,又是結界響個不停,又是五條悟『死而復生』看起來比之前強了許多……高專那邊此刻說不定還在往這邊趕,前又有五條悟攔路。
這怎麼打?拿頭打?
他還要隨身攜帶提交任務的『道具』,這『道具』又不小,他眼下能全身而退都不錯了。
「喂,面具。現在可不好辦了,你我聯手,把五條悟打下來?」
當然,如果失敗了,就看誰反應快。眾所周知,遇到危險不需要跑的太快,只要比隊友跑的快就夠了。
庫洛洛在心中嘆了聲息,心想他不會是被身體的主人隨機抽選了一個倒霉蛋來代打吧?說起來,如果這具身體死了,他還能回去嗎?
沒辦法啊……雖然對於死亡他是無所謂的,但現在,他還不能死。
「好。」面具人輕聲說道。
*
夏油緣洛恍惚間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卻無法從夢中掙脫出來。
漸漸的,夏油緣洛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想做什麼,正面臨什麼……甚至連他本身,都快要遺忘。
他仿佛飄在水面上,順著平靜的水勢緩緩前進。
飄呀飄呀……一段段畫面在夏油緣洛『眼前』放映。
他看見了一個男人的一生。
從嬰兒呱呱墜地,便被親生父親厭棄,準備摔死,只因雙生子不詳的傳言。幸好生產的母親還留有一絲清醒,苦苦哀求丈夫不要殺死小兒子,此後她會和孩子搬去偏僻的地方居住。
到嬰兒長到四五歲的年紀,不善言辭,不愛說話,平日最喜歡黏著母親。但真相其實是母親的身體已經糟糕了藥石無醫的地步,為了緩解母親的痛苦,孩子看上去是黏在母親身邊,實則是用自己稚嫩的身軀做母親的依靠。
【「緣一,我的緣一……是媽媽不好,如果能晚一點生下你……」】
夏油緣洛聽見女人悲傷愧疚的聲音,終於知道了孩子的名字原來是叫緣一。
畫面繼續播放。
小緣一遇到了他的雙胞胎哥哥嚴勝。
小嚴勝非常震驚,他之前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偏僻的小院子,因為父親不允許。他並不是個調皮的孩子,很聽父親的話,之所以還是來了,其實只是想來看看他那個沒見過幾面的母親。然而母親沒見到,反而看見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在他的威逼之下,小嚴勝從僕從口中得知自己本來有個弟弟。
所以,那個孩子就是他的弟弟?
小嚴勝很興奮,也憐憫弟弟的遭遇,自此後時不時有空就偷偷摸摸跑來小院子,陪弟弟玩、給弟弟帶禮物,禮物有玩的、用的、吃的……類型很多。可見,他也是喜歡小緣一的。
然而好景不長。
終於有一天,小嚴勝偷偷跑去跟小緣一玩的事被父親知道了,小嚴勝被關了半個月的緊閉。小緣一那邊情況也不好,父親將母親罵了一頓,說母親看管不當,為什麼讓小緣一跑到院子裡去,小緣一隻被允許在房間裡活動。
但父親的懲罰並不能阻止小嚴勝去找弟弟。
倒是小緣一知道母親被罵了,內疚的不肯離開屋子,母親每每讓他出去散步透氣時,小緣一都搖頭拒絕了。
女人從來沒有說過小緣一不能到外面去,反倒鼓勵小緣一去外面跑一跑,即便是玩泥巴、爬樹、捉蟲子都可以。這才是一個正常孩子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