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房里有没有”
春杏点头又摇头“原本郭主子也要送来的,说是娘娘赏赐的。不过奴婢谨记主子教诲,房里被褥每日晒一次、三日换洗一次,不曾用过熏香。收下后,奴婢就放在了一边。”
说罢春杏轻移几步,从碧纱橱的箱笼里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这就是了。”
弘晖从布偶上跳下来,刚要伸手去抓。笑怡眼疾手快,拦住儿子只是凑近了看下。那白乎乎的东西,初初一看跟白面无异。但仔细瞧瞧,其中竟有些细小颗粒,且颜色比面粉要白上一些。
“额娘。”
笑怡搂过儿子,屏退了春杏等人。
“晖儿可有什么话要说”
弘晖黑黢黢的眼中褪去了天真,转过身子站起来与额娘对视。
“我飘到承乾宫时见过那东西,是熹妃给年贵妃的。那时候年贵妃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整日就靠这个提神。到最后,她竟全然离不开此物,每次都要花大量金银来兑换。”
笑怡也突然记起来,她草草翻过的那几本医书上,罂粟粉是要慎用的。至于为何,她学艺不精,只是一知半解。
如今她仿佛明白了,乌雅氏想趁他们不防备,给他们用上。到最后,一家人还不是任她拿捏。
饶是烈日炎炎,笑怡仍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重来一遭有了戒心,亲身额娘给的东西,那不还得欢欢喜喜的接着,放在跟前珍稀的用。乌雅氏这一招还真是毒,若不是她有前车之鉴坚决不用熏香,指不定过不了几日,她就得跟那俩丫鬟一样。
一旦停了药,就难受不已,或癫狂、或口吐白沫。
乌雅氏笑怡攥紧了拳头,这个女人对他们一家已经不是仇视了,而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额娘,其实玛姆也在用。她抽的旱烟里,就带着些这东西,那味道可难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笑怡紧张的抱起儿子“晖儿,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玛姆见到我都得躲着。不然,我就摔烂了她宫里所有的金银器物,然后在布帛上全都尿上尿。再然后,用炭笔给她涂两撇胡子。”
看着一脸骄傲的儿子,笑怡终于放心。还是她思虑不周,然后当心些才是。
“额娘,你跟弟弟在说什么呢”
瑶儿拿着红宝石锁走过来,手中还攥着两个荷包“额娘,给。”
浅粉和浅蓝的荷包上,各自绣着简单的图案。笑怡一看便知,这是出自女儿之手。小小年纪如此懂事,她这个做额娘的既骄傲又心疼。一边抱着一个,哄了孩子们好一会儿。
待他们午睡后,她也接到了乌拉那拉府的传信。皇上不在朝中并无大事,淮河水患也基本平息了。只有两件,先东南沿海倭寇再次来袭。其次,广州那边洋人使者来京,请求与大清通商。
芙蓉糕,洋人笑怡突然想起来,这玩意似乎就是洋人传进来的。而且大清向来主张闭关,难道是因为这事
作为一个后宅妇人,虽然读过不少书,但她依旧对前朝事务所知甚少。只是四爷那烦躁的态度,今日特别晚的早朝,让她只觉的把这两件事扯在一起。眼前一亮,如果真是这样的,那这就是彻底铲除乌雅氏的好机会。
“嬷嬷。咱们在永和宫中还有人吧”
乌嬷嬷点头,作为重灾区,永和宫一直是主仆二人乃至整个乌拉那拉府布防的重点。尤其是这几年,乌雅氏精力不济,对宫务掌握不严,他们的探子更是站稳了脚跟。
“今日递烟的那个丫鬟,就是老爷安排的人。只不过,她也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当与她接线的是宜妃娘娘的手下。”
宜妃,笑怡斟酌了一番。
跟淑莹关系不错,她是不想用这一段关系的。但如今整个宫中都知道宜妃与乌雅氏不和,如此这般的确不容易被人现。况且这东西的流入,似乎宜妃也出了一份力。
“额娘”
身后奶声奶气的叫声传来,笑怡看着儿子睡眼惺忪的模样,拍了下自己的头。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前世的她就是太过耿直,不肯做这些龌龊之事,才落到那样的境地。既然嫁进了这个皇家,那怎么可能还保留着做格格的天真。作为天下最尊荣高贵的一家子,就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叫她这两日加大剂量,做的隐蔽些。”
笑怡低声吩咐一句,伸手抱起儿子。香香软软的身子,全新依赖的眼神。这是一个头破血流的家族,如果她再有那般可笑的想法,等待她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如前世那般,步步紧逼最终万劫不复。
她可以在自己的能量范围内帮助别人,但这前提必须是她活得好好地。如此良机若是错过,那她必定要懊悔一生。
“额娘,我保护你。”
弘晖有些起床气,迷迷糊糊地赖在额娘怀里,不太清晰的口齿吐出了这几个字。
笑怡瞬间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儿女好好地,才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何况她帮了宜妃不少,如果不是她,宜妃也不会那么顺利的知道十一阿哥的病因,五福晋也不会有身孕。
况且这么一点事,宜妃应该也能应付过去。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