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周进繁把手放回去,在外面喊“老谢我护照呢,你是不是拿去收好了,我怎么找不到了”
消失的护照过了一会儿在床上找到了。次日,一家三口赶往t2航站楼,上飞机,周进繁带了kde,开了灯,蜷缩在座椅上看书。
回来那天,已经临近开学日了。他带了很多伴手礼回家,买了当地的手工毛毯、地毯,买了无花果巧克力,买了开心果,还有不知道是不是义务批的银丝编织手链,以及千里迢迢从当地市场带回来了一只三十五厘米高、双耳的瓷器花瓶。
知道他是给同学朋友买的,周昆和米莉都乐意掏钱,送小孩上精英学校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尽管小烦学习不怎么样,但人缘非常好,米莉借着小孩之间的友谊,还做成了几单大生意。
有一条毯子是他买来送给奥利奥的,铺在地上,狗就自动默认那是她的,在毯子上开始磨爪,一边闻一边开心地乱拱。另一条毛毯是带给付时唯的,手链送给付靓,巧克力和开心果送给同学。
就是不知道花瓶是给谁的,那么大个易碎品,千里迢迢托运回来。
隔一天,周昆就瞧见他把花瓶装在免税店的大袋子里,用报纸包了好几层,提着出了门。问他去哪儿,头也不回,只说是找朋友玩儿。
搞得周昆都纳闷,这小孩精力怎么这么好,飞十几个小时回家,第二天就生龙活虎出门见朋友了。
虽然只去过一次,但周进繁对这片很熟悉,打车到观园巷,在巷口的花店挑了几支新鲜的海芋,就上门去了。他没有提前问过,就觉得应该有人在,敲了门,果然有人应声“来了。”是个年轻的女声。
她拉开门,看见抱着蓝色花瓶和白色花的小男生,低头道“你好小朋友,你找谁啊。”
“姐姐,我找关作恒,他在吗”周进繁望着她,是个看着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性,身材很瘦,眼睛很大,身上还穿着围裙。
“诶”弟弟在春城有认识的人吗
“他在房间里,我去叫他。”关敏心拉开门让他进来,一边喊小泥,一边看他,觉得有些脸熟,突然就想起来了“啊我知道你。”
周进繁偏过头看她,说要换鞋,关敏心说不用,地砖不需要换鞋“上次小泥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她比了个耶的手势,露出笑容“是你吧”
关作恒拿了自己的照片给别人看周进繁眨了眨眼,点头“是我,那天给他了很多图片,不小心给他的。”
他环顾一圈,关作恒大概在房间,客厅角落还是那个大叔,默不作声地在画画。
厨房里传来奶奶的声音,问是谁,关敏心说是小泥的朋友,说完又解释“是小泥的小朋友”
这时,听见声音的关作恒从房间出来。他在家里穿家居服,一整套的黑色短袖和黑色运动短裤,那裤子很短,是宽松的棉,勾勒的腿部线条极好看,周进繁眼神不可控制地飘向他的长腿,而关作恒也看着他,顿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奶奶从厨房探头,现了他“哎呀三轮少先队员这就是我上次说的,他帮我推三轮,把沙带回来的,两个小学生。是来找小泥的不对吧”
周进繁本来还笑意盈盈的,听见“小学生”三个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挥散。
关作恒眉心微蹙,大概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我学生。”他说。
奶奶一下明白过来“哦哦,原来是你带的那个小孩啊,这可真巧哎呀,你怎么抱着花瓶来的”
“我出国玩带回来的花瓶,市场上买的,卖得可便宜了,就买了带回来了,”他抱得手累,这时关敏心从他怀里接过花瓶,放在地上,周进繁继续道“是给关老师的乔迁礼。”
关作恒没有出声。
周进繁对关作恒说“这么重我可不想拿回去。”然后对奶奶说,“花是刚刚在门口花店买的,奶奶您找个地方放着吧。”
关作恒还是没说话,看了他一会儿,表情无波,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进繁在这里很受欢迎,尤其是关敏心,问了好多问题“我弟弟给你当老师啊他能当老师”
“能,教得很好呢。”周进繁说,“我都不知道关老师还有姐姐。”
“不是亲的,堂姐,他爸爸的哥哥是我爸爸。”关敏心问他读几年级。
周进繁脸上的笑瞬间又僵了“姐姐,我初三了。”
“看着真小。”关敏心觉得他长得白,在这种地方很难得的白净,身上有股稚嫩的奶气。
穿了增高鞋的周进繁彻底笑不出来了,脸鼓得老高“我太矮了吗”
“不是,你脸瞧着嫩。”
他嘀咕一句十四岁当然嫩了。
这时,奶奶端了一屉包子出来“做了核桃鲜肉包,刚蒸好的,小同学你吃一个。”
“奶奶,我叫周进繁,你叫我小繁吧。”周进繁去厨房洗了手,拿了一个包子,好烫手,没敢下嘴。他闻了闻,是面粉的香气“我还没有吃过核桃肉包。”
“我自己明的,”奶奶有些得意的模样,“还做了核桃酱,你要吃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