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讽刺完,又对黎枝枝道“您甭理会,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人的心眼子一多啊,夜里就睡不好了。”
黎枝枝还没说什么呢,几个人倒先安慰起来了,生怕她因此而难过。
黎枝枝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难过的,毕竟她是最清楚内情的那人,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乖巧地领受了她们的好意。
一天过去,相安无事,谁知次日一早,府里就出了一件大事,原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春雷隆隆,不知怎么的,把黎府祠堂门口那一株老梨树给劈了。
玉兰一边替黎枝枝梳头,一边道“奴婢顺道去瞧了一眼,那棵梨树竟然是从中间一分为二,整整齐齐,一半树把祠堂的房顶都给压塌了,好可怕啊。”
海棠绞干帕子,也道“奴婢也去看了,那树倒得确实古怪,便是用斧子劈也没有那样整齐的,府里人都在议论呢。”
黎枝枝好奇道“怎么议论的”
玉兰一向嘴快,道“都说那老梨树成了精,干坏事儿了,才遭雷劈。”
“呸呸呸”王婆子从门外进来,道“都胡说些什么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玉兰吐了吐舌头,连忙闭嘴,王婆子把一个布包袱放下,道“主人家的事情,咱们做下人的不好嚼舌根子,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倒好,说到主人跟前去了,就打量咱们小小姐脾气好是么”
玉兰和海棠低眉顺眼地听她数落,王婆子话锋一转,又压低声音对黎枝枝嘀咕道“不过要老婆子我说啊,这种事确实有些邪门,没点古怪在里头谁信啊”
黎枝枝和两个婢女对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王婆子把布包袱打开,笑眯眯地道“小小姐,裁缝铺子把做好的夏衣都送来了,您试一试,若有不合身的,老婆子拿回去让她们再改一改。”
玉兰拿起一件水色的褙子,惊叹道“这就是流云绢做的啊料子摸起来真舒服。”
王婆子道“一尺布就要一贯钱呢,你小心些。”
玉兰便放下了,忽而想起什么,掩口笑道“我前阵儿听说,当时裁缝娘子去给紫藤苑那位量身,听说她也点名道姓全要流云绢,谁知裁缝娘子不干,还说贵府只给了这么多银子,再没有多的流云绢,想要也行,得加钱,那位的脸当时就绿了,拉得老长,可笑死个人了。”
“就她金贵,”王婆子很是偏心眼,努了努嘴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山鸡哪儿配得起这么好的衣裳。”
祠堂门口那株老梨树被雷劈了的事情,黎岑早先就知道了,自是震惊惶恐,然而他五更还要去上早朝,故而只能先把事情交给黎夫人处理。
这一天下来,他的眼皮子都跳个不停,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生似的,等黎岑下值赶回府,才听黎夫人说,祖宗牌位都倒了,尤其是他爹和祖父的,被压在供桌下面,牌位裂成几半,还泡了一晚上的雨水,上面的名讳都糊成一团。
闻此噩耗,黎岑的脸色都变了,着急忙慌往祠堂赶,但见园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花木的断枝,那株老梨树还没清理干净,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几十年的老树,又是黎家这么多年精心侍弄的,树冠撑开来如同一把巨伞,不知为这个祠堂遮去多少风雨。
如今它倒了,也压垮了祠堂。
黎岑在雨里站了半晌,黎夫人劝慰道“老爷别着急,我已把祖宗牌位都请出来了,就安置在旁边的厢房里,也烧了香供奉,向祖宗大人们告罪了。”
黎岑的神色却并不见松快,他只是盯着那祠堂的断壁残垣,喃喃道“祖父曾说过,这棵梨树是我们黎府的气运所在,好好的,怎么就倒了呢”
黎夫人对这个说法有些不以为然,但她也不至于没眼色,在这个时候同丈夫争辩,只是好言好语地开解道“树还在呢,老爷,只是它太大了,受不住风雨,等过一两年,还会再新枝的。”
黎岑不言语了,黎夫人亲自为他撑伞,夫妇二人往回走,路上无话,谁知到了正院,黎岑冷不丁问了一句“今天是什么日子”
黎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答道“三月三十日,老爷议论呢。”
黎枝枝好奇道“怎么议论的”
玉兰一向嘴快,道“都说那老梨树成了精,干坏事儿了,才遭雷劈。”
“呸呸呸”王婆子从门外进来,道“都胡说些什么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玉兰吐了吐舌头,连忙闭嘴,王婆子把一个布包袱放下,道“主人家的事情,咱们做下人的不好嚼舌根子,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倒好,说到主人跟前去了,就打量咱们小小姐脾气好是么”
玉兰和海棠低眉顺眼地听她数落,王婆子话锋一转,又压低声音对黎枝枝嘀咕道“不过要老婆子我说啊,这种事确实有些邪门,没点古怪在里头谁信啊”
黎枝枝和两个婢女对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王婆子把布包袱打开,笑眯眯地道“小小姐,裁缝铺子把做好的夏衣都送来了,您试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