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矯情」這兩個字可不冤枉。
酒店離陳錦瑤的母校華東醫科大學並不遠,走路過去的話其實也就十幾分鐘,一行人浩浩蕩蕩,比起學子們回歸母校尋找回憶,這倒更像是大型的組團旅遊活動。
六月中旬,大學已經進入期末考試階段。
也有已經全部考完的專業,早早地就拖著行李箱踏上回家路程的,諾大的校園空蕩蕩靜悄悄的,只有道路兩旁的樹枝上,知了沒完沒了地叫囂著。
「李丹,公務員好吧?」
醫科出來,大部分人還是從事與專業相關的職業,再說牙醫是最好賺錢的,人活一世,為的大多是這些俗物,倒是沒有想到班裡還有捨近求遠去考公務員的。
獨苗苗一個,自然是得到很多關注。
李丹笑了下,「都是為了討生活。」
老同學相聚就這樣,謙虛的在謙虛,炫耀的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炫耀,唯有關係親一點平時也常常有聯繫的,比如是在室友間,才會發自內心地噓寒問暖。
多年未見,再碰面時都已經變了模樣有了生活。
誰誰誰工作怎麼樣誰誰誰還是單身誰誰誰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就圍繞著諸如此類的問題,還談論地津津有味。
「哎,錦瑤,你結婚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措手不及的,有人將話題引到了她身上。
鞋磨皮,陳錦瑤後腳跟已經磨紅了,真遭了晏城的烏鴉嘴,她不得已,放慢了腳步,和晏城一起漸漸地與人群拉開了距離,和晏城說母校,也真沒什麼好講的,對這兒有感情的也不是她,她就扯著他,適當地放軟態度,晃著他的胳膊,故意蹭著他,撒嬌喊疼。
也是少有的體驗,看著晏城端著的酷表情開始皸裂時,她彎了彎眼樂不思蜀。
晏城:「你不介意大庭廣眾的話,我可以背你。」
話音才落,就聽到前面有人提及到她,將她捲入了風暴中心,陳錦瑤斂了斂神,抬眼看前方時,就發現走在前面的已經停下腳步轉過身將視線停在她和晏城身上了。
探究的目光像是能把人皮給剝下來。
一切都顯得索然無味起來,陳錦瑤慢吞吞地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呼出一口氣:「嗯,還沒辦酒席。」
「咦,不會吧!」人群中許婷起鬨似的驚呼。
這種呼應,乍然出現,就格外地刺耳。
晏城皺了皺眉,直接懟了回去:「沒見識過世面嗎,旅行結婚,難不成還宴請賓客,帶著一起環遊世界?」
許婷:「………」
陳錦瑤掃了晏城一眼,抿了抿唇沒說話。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不打草稿就吹牛逼了。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真的是一點破綻都沒有。
許婷表情有點難看,嘀咕了一句:「還是人各有命。」
有風拂過,把這句酸溜溜的話拂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晏城昂了昂下巴,極其不屑地「嗤」了聲。
陳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