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齐王便道“秦王图谋不轨,非只一日,太子为逆,实为秦王所逼,还望父皇早雷霆之罚,以除心腹之患。”
李渊看了一眼齐王,又将目光转向裴寂,裴寂却道“此事还需陛下圣心独断。”
李渊又将目光转向封德懿。这封德懿原本是依违于太子与秦王之间,两不得罪,近来眼看建成大势已去,便主动与秦府之人打得火热。但他又是一个极会察言观色之人,此刻眼见李渊一脸严肃,又将一向倾向于秦王的萧瑀、陈叔达排除在外,却将齐王召来议事,这说明他内心已有决断。故此封德懿也不再忌讳,便道“依臣之计,此事不易声张。待秦王凯旋之日,先罢其兵权,再逐渐去其羽翼,即可消大患于无形。”
齐王立即赞成道“此计甚是,尤其是那黑匹夫、段志玄和秦琼,断然不可让他留在秦王身边。”
封德懿却道“此三人固然不可留,但最可忌惮者,实为房玄龄、杜如晦。此二人必须及早驱离秦王府。”
直到此时,裴寂才开口道“若如此,恐需及早解除太子之拘。”
李渊略微点头,却并未话。
却说秦王班师回京,这日行至半途,安下营寨歇息,却见房玄龄来到帅帐求见。秦王见他面色阴沉,料知必定出了什么大事,便问道“莫非有何祸事生?”
玄龄沉声道“今太白昼见,入于秦分,此乃殿下有天下之兆也。此虽是吉兆,然臣恐太子、齐王之党必借此进献谗言,皇上亦必生疑。殿下若不有备,只恐转福为祸也。”
秦王闻言大惊,默然许久方才道“万事皆凭天意吧!”
玄龄道“寻常之人,行事可从天意;今殿下处非常之位,殿下之意即是天意也。倘天予不取,恐受其殃。”
秦王盯住玄龄半日,又长叹一声“且回京再议。”
两日后,秦王率军回到京师,李渊亲自设宴为他庆功,并重赏了所有立功将士。宴罢,李渊令秦王暂且回府中安歇。次日,秦王又入殿面见皇上,却见太子建成衣冠华丽的站在殿内,心内不禁一沉。只见李渊略显尴尬地干咳了几声道“近日来你兄弟二人多有误会,朕已查明,此皆小人离间所至。你兄弟二人乃同胞兄弟,骨肉至亲,却不能相亲互信,几至误中奸人之计。今后当相亲相近,同心辅佐为父才是。”
秦王闻言,不觉想起了房玄龄前日所讲,料知朝中情势有变,便不再多言,只与建成一同跪拜谢恩。随后,又见李渊点出太子中允王珪、左卫率韦挺与天策府兵曹参军杜淹及张亮等十几人的名字道“离间太子秦王,使两兄弟不睦者,皆此辈所为也。本当施以重罚,朕念其往日之功,可皆流放边远之地。”
太子、秦王明知这是把这几个人当作替罪羊,以便大事化小,解决一场政治风波,因此也不敢多话。却又见李渊把目光盯向秦王道“房玄龄、杜如晦,常伴秦王左右,而不能助秦王辨别君子小人,使秦王信谗言而疏骨肉,亦不为无过。”
秦王闻言大惊,忙道“此事与玄龄、如晦绝无关联。且二人随儿臣征战沙场,多立汗马之功,无端加罪,恐寒了天下功臣之心。”
李渊道“此为父所知也,故对此二人不加重罚,可暂且贬离秦王府思过,待日后听用。若不如此,恐难以服众。”
其实,李渊也明知要贬斥房杜,必会遭到秦王的强烈反对,故此也不敢对二人处罚太重,且重罚王珪等在先,轻罚房、杜在后,以便让秦王感受到自己对房、杜已是法外开恩,不好有太过分的反应。秦王见父亲这样讲,也怕再强辩下去,反对房、杜二人不利。只好忍气吞声,再次跪拜谢恩。
却说秦王回到王府,心内郁闷,只得聚众将李渊所言告知众人,然后对杜淹等道“今父皇为谗言所误,多言无益,你等且到边地受些委屈。我料父皇早晚必知我赤心为国,不出半载,你等必能回到府中任职。”又对房杜二人道,“你二人不可远去,只需在京畿处寻个宅邸暂住。不出一两月便可回府。”
说罢,便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众人知道他心内烦闷,都不敢多言,便告辞退下了。走出王府大门,长孙无忌拉住敬德对房杜道“二位且到鄙宅小坐,也好让无忌略备薄酒为二位饯行。”
三人会意,便一同来到无忌家中。无忌先让人去备办酒席,却将三人请到书房,屏退左右,方才长叹一声“二位此去,不知何日得返?我等只恐后相会无期矣!”
房玄龄闻言,一改往日矜持之态,也不待杜如晦与敬德开口,便抢先道“我二人荣辱生死何足道哉!今秦王与太子怨隙已成,皇上亦对秦王深怀猜忌之心。一旦太子先下毒手,岂止整个秦府肝脑涂地,只恐社稷亦有覆亡之忧。明公乃秦王至亲,休戚与共,岂可坐视。当劝秦王早下决断,行周公之事以安家国。存亡之际,间不容,只在今日。”
无忌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早有此意,只是未敢出口。今玄龄之言正合我意,当以此言告知秦王。”
说话之间,酒菜备齐,四人哪有心情喝酒,只是草草饮了几杯,便各自散去。长孙无忌本待明日在去求见秦王,只是心内有事,按捺不住,便干脆起身前往秦王府去了。
不知秦王是否举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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