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苏慕寒和师傅游历了两年多,这日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楼兰城。在这里苏慕寒结识了几个好友。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师傅此次居然让苏慕寒在楼兰等他回来。
长期各地游历的苏慕寒又一次的安定了下来。几个人都是青春年华的少年少女。其中苏慕寒虽然年纪最小,但两年多的阅历让他反而显得更加成熟。渐渐的他成了这个小团体的主心骨。
在楼兰生活了三个月,师傅还是没有回来。这期间苏慕寒和伊查娜几人已经是关系莫逆。尤其是与伊查娜。这个小团体中的大姐姐,对他是最为关照。
两人的关系也最为亲密。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小团体中的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使命和生活。他们也一个个的离开了楼兰城。
到最后只剩下了伊查娜和苏慕寒。
“小苏,你会不会也很快就要离开了。”伊查娜问道。
两人躺在沙丘之上望着天空的一弯弦月。
“小娜姐,我想等师傅回来啦,我便要离开了吧。当初师傅说三年后我们就要回宗门了。算上时间离三年也不过只有半年了。”
“那,你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肯定会啊,只要师傅让我下山,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那万一,你师傅不让你下山怎么办?”
苏慕寒想了想说道:“不会的,我们鬼谷一派虽然很少入世,但其实更多的是周游世界,师傅说尘世才是最好的修行之地。”
“而且,小娜姐,你可以来找我啊,等我回到宗门就给你写一封信,到时候你根据信中的地址就能找到我了。”
伊查娜有些沉默了,过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小苏,其实我不能离开楼兰城的。”
苏慕寒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是下一任楼兰圣女的候选人。”伊查娜有些低落的说道:“楼兰圣女,这一辈子是不能离开楼兰城的,而且等我正式的接任楼兰圣女,我的余生就只能在神庙中度过了。”
“这不公平。”苏慕寒说道:“小娜姐,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凭什么被一个所谓的圣女身份所禁锢?”
伊查娜说道:“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啊。如果我不做个这圣女,那么我的父母,家人他们就无法生存下去了。”
“小时候,我家里很穷困。我的母亲本来是一位信女,她们数一辈子不能嫁人的。但我母亲遇到了我父亲,两人一见钟情。但这对于楼兰,对于信女都是不应该的。”
“于是我的父亲被抓了起来,信众们要把他祭天。我母亲苦苦的哀求圣女才同意留下我父亲一命。但代价就是两人只能做乞丐,永远不能出现在闹市之中,而且将永世为奴。”
“但当时母亲为了救父亲,再加上母亲已经怀上了我。只能答应。”
“随后,父亲和母亲两人来到了乱葬岗。不久之后,我出生了。我儿时的记忆,吃的都是别人的贡品和野草,山果。”
“本来一家人一起生活虽然艰苦,但也快乐,自由。父亲也计划着,离开楼兰,去父亲的故乡——安息。”
“但好景不长,我五岁那年,母亲重病。父亲实在是无奈,带着我回到了城中。但我们刚回去便被捉了起来。”
“随后他们又把我母亲也带了过来。交到了当时的圣女面前。本来我们一家人都是要被处死的。但圣女还是心软了,她问我愿不愿意做圣女。”
“我知道这也许是救我母亲,救我们唯一的办法。虽然以后没有了自由,但我是万人敬仰的圣女,我的父母也不用在当奴隶,乞丐。这对我们来说便是天大的恩典。”
“但,直到我遇见了你们。我开始渴望自由,开始渴望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那只能说我一个永远也无法完成的一个梦,一个美好,但不切合实际的梦。”
苏慕寒听完伊查娜的故事也是深有感触。自己当初和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也是如此,每天为了如何活下去而绞尽脑汁。直到武珝被一户武姓人家看上,收做了义女。虽然不舍,但苏慕寒不想妹妹跟着自己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但如今回想起来,那些日子虽然困苦,但每天看到妹妹露出笑颜,苏慕寒便觉得值了。因此他无法给伊查娜一个答案,是为了自由放弃现在都一切乃至失去更多,还是为了生活,家人付出自己的余生。
“小娜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但如果你愿意,我想我师傅应该会把你收入门下的但那样你将失去现在都一切。当然不用担心你的父母,既然入了我鬼谷,便自然无人敢动他们分毫。”
伊查娜摇了摇头:“傻小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你虽然心智颇为成熟,但你终究还小。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你现在还无法明白。”
“好啦,小娜姐,不要那么悲观了,至少现在,我还在楼兰,你也还没有正式当上圣女啊。”苏慕寒安慰道。
“谢谢你,小苏,也谢谢你们。我很幸运此生能有你们几个好友。”伊查娜把身子轻轻的靠在苏慕寒的身上。
苏慕寒也不反感,“等以后有机会,我去找他们,到时候我们一起再来看你。”
“好。”
两人依偎着,直到那天边的弦月高高的挂在的天中。
后面的日子里,两人还是如往常一般。仿佛昨天的悲伤就没有生一般。但无论是伊查娜还是苏慕寒都有着各自的心事。但两人都没有表明出来。直到两个月后。苏慕寒的师傅回来了。
苏慕寒知道要离开了。但他却不知道如何同伊查娜说。他知道,伊查娜肯定会开心的送自己离开,哪怕她有万般不舍但她还是会笑着送他离开的。
师傅也自然看出了苏慕寒的心思。但他没有点破,因为他很清楚这是苏慕寒必须要经历的,这也是鬼谷一派入门先游历三年的原因。
入红尘,游红尘,才能渡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