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临近晌午,荣长贵提议去下一家铺子。
“飞鸿居主打江南味,在京中别具一格,是在西院管理下为数不多能收支平衡不亏损的产业。”
贺兰汐期待起来,她没去过江南,那个她的母亲萧玉魄出生长大的江南。
飞鸿居的店面在街道中间,贺兰汐下车后刚抬脚跨过门槛,伙计不来迎客,反而轰起赶车的马夫。
“你们挡道了,快走快走。”
马夫问伙计店内可有停车的马厩,一般大型的酒肆饭店除了正店,都会在不远处再开弄个供马匹歇脚的地方,毕竟贵人都是车马出行。
“街尾随便找棵树栓着就是了,去去去。”
伙计一甩肩上油乎乎的毛巾,好像才现贺兰汐似的,随手抹一把桌子招呼贺兰汐他们坐下。
“吃什么?”
荣长贵让伙计介绍,伙计随手一指柜台上挂了一排的木板。
“就那些了。”
荣长贵按照顺序念到,“蟹粉豆腐,松鼠鳜鱼……”
“没有没有。”
“那文思豆腐、八宝葫芦鸭、清茶虾仁……”
“做不了做不了”
“你这有什么?”荣长贵恼了。
贺兰汐出声“来四碗阳春面吧。”
木头桌面缝隙里都是食物残渣,黑乎乎的塞在里面,贺兰汐实在没有更多的胃口吃其他的东西了。
伙计头也没回,高声朝厨房方向大喊“四碗阳春面”就走了。
明明是这条街最中心的位置,店内却只有他们这一桌食客,这都能做到收支平衡,大概率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狠宰人一回吃够本,不打算做回头生意的黑店了。
“您几位的面。”
很快伙计端着四碗面出来,面还没放下就扑鼻而来好大一股腥味,像是砧板没有洗干净的肉腥混合着鱼腥。
伙计一手端着托盘跨在腰间,另一只手一碗碗的放下里。
贺兰汐看到他那和桌面一样藏满污垢黑泥的手指甲,为了稳稳拿住碗插进了面里。
面上几根黑瘦干瘪的,不知是葱丝还是鳝丝,一看就是又老又硬。
伙计唾沫横飞的说,“本店规矩,菜上齐了就先付账,一共一两二钱。”
“这么贵?”
含翠刚买了一斗二钱的米,这碗面比一斗米都贵,是金子做的吗?
伙计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
“咱们店明码标价,你就算告官也没用,我们老爷可是大官!”
说罢原本几个拍苍蝇虫子的伙计靠拢过来,看这架势是不给钱别想出门了。
贺兰汐按住想火的荣长贵,冲对方摇摇头。
和当场整治书斋不同,书斋里的东西宝贵要立刻追回,飞鸿居的名声已经毁了,要重整旗鼓需要大量是人力、物力和财力。
贺兰汐现在每一样都缺,特别是财力。
她是真的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