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这种争先的想法。”
陶凡初耸了耸肩,“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我能理解别人想成功想成名,可回头想想,孜孜不倦去追求的这些,并不能保证笑到最后。”
“付出了就有收获这种事,从来不是必然成等比的。”陶凡初说道:“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遵循自己的内心,从一开始就活得自在一点,轻松一点,舒服每一天。”
冯晟天看着他,“说得你好像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但其实你才十九岁。”
过了大半辈子?
陶凡初也抬起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莫名其妙来到一副新的身体,来到一个新的世界,他算不算过了大半辈子,算不算带着过往曾经历过的教训与经验,作弊地重活了一遍?
可真的重活过一遍,现在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活法吗?
陶凡初回答不了自己,脑子反倒像卡壳住了,他呆呆地凝视着眼前某处虚空,丧失焦距。
这副躯壳才十九岁,可内里的灵魂,已经在人间浮游了三十多年。最终,他会得到什么?以后,又要前往何处?
冯晟天被他无端注视着,那双漆黑的眸如无底的黑洞,洞中藏着漩涡,不知在引诱着谁前往探索。
被看得心底无故一沉,冯晟天不禁往前,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用力地吻了下去。
唇舌相贴的瞬间,更用力了,带着撕咬,似乎在证实眼前这个人还在。
陶凡初没推拒。
他还在懵神,任由冯晟天予取予求,任由他搂住自己的腰,抵靠在电梯墙壁上。
电梯‘叮’的一声,二人分开。
一梯一户的设计,不担心会被人看到什么,冯晟天牵着他走出电梯,回到家后,看他还是一副懵神的模样,用指腹抹了一下那被亲得湿漉红的唇,声音低哑,“你刚才在想什么?”
眼神为什么如此无助不安。
陶凡初想说不知道。
今天为了能见到姜沐,思索过‘寻死’的办法,但现在,他在思索活下去的可能。
来到这个世界的契机和原因到底是什么?离开这具身体的办法又是什么?
如果不‘寻死’,他是不是要在这具身体里一直活着,一直换不回来?
他抬着头看着冯晟天,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那天我会在你的床上?”
冯晟天一听便知他问的是中了迷药那次,拧起了眉,“你不记得了?”
“我不是不记得,我是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陶凡初认真说道,“我问过很多人,他们说我是和同期的人一起出去吃饭,回来后,就和你生了那种事。”
“但你把同期的那些人都解雇了。”陶凡初看着冯晟天,“中间生了什么事,没有人告诉我,我一直觉得你会找借口打我,所以我从来不问你。”
“但现在,我想知道中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我和同期的练习生出去吃饭,最后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那天晚上,我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我是被下药了吗?如果是,到底是被谁下的药,是你吗?”
“冯晟天,这件事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你不要骗我。”
最后,陶凡初说道。
冯晟天看着眼前人。
这是陶凡初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
那郑重的神色,认真的语气,亦是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