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姜沐,还是很喜欢笑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又傻气又好看,正如冯晟天说的,有一股纯朴的山土气息,憨憨的,傻傻的,懵懵的。
如天真的小白兔。
然而,小白兔一脚踏进了狼穴。
场景再次转换,晟达集团最新一批练习生的次会议,冯晟天出席。
而这时,姜沐也终于知道了,那个向自己指路的帅气好心人,是这家公司的总裁,二十七岁,创业五年,把晟达集团带到了圈内的最前列,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小白兔心生敬仰,觉得眼前高大上的冯晟天是自己的学习榜样,无比尊敬。
会议后,姜沐被冯晟天单独留了下来。
这一举动,无疑在新人中炸起了轩然大波,这个圈子如食人兽的盆口,一群贪婪的小年轻看着懵懂无知的姜沐,全是丑陋的嫉妒与愤恨。
陶凡初旁观着这一切,焦急得连连深呼吸,想走上前劝姜沐不要去。
可惜迟了,小白兔已经跟着大灰狼走了。
陶凡初赶紧跟上。
偏偏这时,他的双脚动不了,怎么跟不上去,像被钉在了原地,他慌了,不断呼喊,却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留在原地等着,同时听到了同期小年轻们对姜沐背地里的议论与不屑。
不知道冯晟天对姜沐说了什么,不知道姜沐是否明白冯晟天表达的意思,只知道最后,姜沐离开总裁办公室时,是笑着的。
而冯晟天的脸,是黑沉难看的。
陶凡初早就猜到,单纯无知的姜沐,一定理解不了冯晟天话里暗示的意思。
就这样,新人培训开始了。
姜沐刚进公司就受到了总裁的青睐,结果什么事都没生,于是,他成了明晃晃的靶子,被所有冷箭暗器针对。
懵在圈里的姜沐不自知,依旧努力,可是越努力,越被欺负,欺凌,打压,冷嘲,热讽,暴力。。。。。。接二连三,从身到心,从明到暗,怎么也逃不掉,他困惑不解,痛苦煎熬,却无处可诉,无法求救。
渐渐地,那个爱笑的姜沐,不笑了。
再后来,姜沐问宋群,他能离开公司吗?宋群回答不能,并给他看合同上违约金的数额。
姜沐傻眼,看着巨大的金额,不再想离开的事了,只能默默地,继续承受越严重的凌霸。
陶凡初旁观着这一切,却帮不了,他被固定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只能看着姜沐缩成一团偷偷哭,绝望地哭。
陶凡初也哭了。
哭着哭着,被耳边的呼唤声喊醒了。
陶凡初睁着茫然的眼,眼睛里注满了泪,最后溢满落在脸庞上,滴在枕头上,眸中是黯伤的悲哀。
“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冯晟天问。
被窝很暖和,吊瓶也被拔走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房间幽静,依旧亮着灯,冯晟天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正搂着自己的腰,小腿也捂住自己的脚,给自己取暖。
陶凡初没有应话,眼泪流不停。
“别怕,梦而已。”冯晟天吻了一下他的泪眼,又拿纸巾帮他擦。
陶凡初没有动,默默地注视着冯晟天做的这一切。
这个隐形的罪魁祸,宛如给了所有加害者一把尖刀。
陶凡初心里哽,无法怪责。一开始,他本就猜到事情是这样,从很早以前就给了自己心理暗示,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唏嘘。
他判断不出整件事的对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巨大的环链,谁给谁借口去伤害,谁给谁理由去赦免。
无下限的人性,铸造了这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