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凡初烦躁,转头瞪着冯晟天,“你又怎么了,大冷天的,让我早点回去睡觉不好吗?我可不想跟你去下一摊。”
冯晟天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明明出差之前,两人的关系还好好的,大半个月不见,陶凡初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没有下一摊。”冯晟天看着他,“我送你。”
陶凡初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哪是送我,你是送你自己,今晚我怎么着也是要去你家了是吗?”
冯晟天没有应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陶凡初也懒得挣,“行吧,你快点。”
说着,坐到一边去,拿出手机来看。
冯晟天见他这样,继续应酬去了。
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冯晟天终于走过来了,而陶凡初,正在塞耳机听英语听力。
这是薛沁给他找的资料,是上一年的考题,能拿到题卷不容易,陶凡初听着耳机,看着手机上的题,模样很是专注,要不是冯晟天捏他的脸,他都没察觉到人来了。
“你在看什么?”
冯晟天见他看得认真,凑前去想要看,陶凡初马上锁屏,收起手机。
“没什么,能走了吗?”
“走吧。”
虽然心里泛起疑惑,但冯晟天还是忍住了没追问,二人走出了会场。
下雪了。
夜晚的雪,但着刺骨的寒意,刚出会场没有暖气,陶凡初被冻得连打了两个喷嚏。
冯晟天生怕他冷着了,脱了身上的西装披在他身上。
陶凡初看着他,任由他把自己裹得严实,西装残留着冯晟天的气息与温度,暖烘烘的,身体也变得暖和了起来,这种触感,就像被冯晟天的怀抱紧拥着。
这个人,一旦上了心,大抵会是最周到,最温柔的情人。
怪不得林星儿和岑沅都放不了手,直到现在仍是心心念念。
“还冷吗?”冯晟天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子。
陶凡初摇头,抬头望天。
这副身子这么怕冷,也不知道姜沐以前一个人时,是怎样过冬的。
雪花飘落,零碎无依,陶凡初忽然想起,姜沐遇到冯晟天的那天,好像也是这样下着雪。
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陶凡初莫名想求证。
“那天,姜沐向你问路的那天,你还记得吗?”
冯晟天微低下头看向他。
陶凡初感受到他的视线,依旧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雪地,“那天,是下雪了吗?”
柔润的侧脸,如恬谧的兰。这个人不怼天怼地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是旁人比不上的清冷气质,如久居深谷的精灵,带着纯粹的,清净的幽然,莫名给人一种宁静平和的力量。
那是如天地高山泥土般,不可亵渎的力量。
很少人会有这样内敛深沉的气度,尤其是在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身上,年轻的眉间明明是松弛的,但那眼眸中的坚稳与苍凉,就像一夜间经历了寂寂半生。
这个人,永远给人虚空飘渺,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的错觉。
冯晟天重重地深呼吸了一下,“记得,是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