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里面有空间通道就比较容易解释了,天然的空间通道其实质就是世界壁垒的缝隙,世界壁垒之外即是时空乱流。若法阵失能,紊乱了对接的方位,漏一些乱七八糟的气息进来就很正常了。
“燕府修建之前,这个地方是否有什么特殊地形”韩凤来看向燕开庭问道。
燕开庭想了想,却不得要领。
玉京城的建造并非一蹴而就,前后曾多次扩建。尤其玉脉枯竭前后,几大主要城区实际上已经算是推倒重来过的了。
而玉京所处位置虽然在服玉山脉余脉上,但主城范围地形却相当平坦,就算去查城志都说不清楚这是人工还是天然的了。
韩凤来也知道一座一千多年历史大城的某个角落,实在很难追溯,于是道“我有个朋友于阵法上颇有造诣,他过两天会来玉京。如果燕主不介意的话,到时候可以请他过来看一看。”
燕开庭点了点头,付明轩也没意见。
越是高级的法阵,失控之后越是危险。而且时间之法的气息是很要命的预兆,若只是空间连接出错带进来的也就罢了,若是世界壁垒直接开裂,那就很有可能变成魔物进攻的弱点了,怎都要找阵师来修补。
不过韩凤来这句话里也透露出一个意思,接下来两天里他并不打算离开玉京。
但是韩凤来他说得如此坦荡荡,燕开庭也不好赶人,况且名义上,韩凤来并不是他的客人。“天工开物”里一摊子乱事,他都还没有时间去理清呢。
燕开庭又问过两人,这里的时间之法气息并非一直存在,犹如夜风中的花香般,偶尔会飘来一阵。于是他决定不另派人封存此地,广场上燕家祠堂这一角本就没有人会来,引人注意了反而不好。
韩凤来向两人告辞,走了两步,脚下犹豫,回过头向燕开庭露出求助眼神。
燕开庭十分无语,给他指了前方的分支路口,又细细说了后面的路径。
所幸韩凤来住的“集荟院”是第一等房间,那意味着地段够好,环境更有特色,知道了周边标志性的花树配置,找起来还比较容易。
目送韩凤来背影消失在甬道中,燕开庭很不可思议地转头道“这位真不认路那他在荒原上岂非要喂凶兽”
付明轩道“荒原上自有飞行舟代步。”
燕开庭顿时不说话了。
好吧,散修确实很难想象道门法器的强大,他依稀记得在书上看过,有的宝船可容纳百人,完全展开得有一个街区那么大小,估计一般空禽也不敢前去挑衅。
付明轩笑笑道“今晚还是去我那里吧介绍一个妙人给你认识。”
燕开庭这才想起,还没问过付明轩的来意,闻言亦无异议。他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太杂,现在还有些心烦意乱,放松一下也不错。
燕开庭一愣,时间之法是个很陌生的名词。
大家都知道,此世界具象于七条基础规则之上。金、木、水、火、土、界、律。五行是众生道种之属。界即生死,律为因果。简单地说就是人死不能复生,道途自有因果。
而跳出五行,不入轮回,不沾因果,那是上界天人才有的能力。在建木登天之途封闭后,关于天人,关于神明,已渐渐变成一种传说。
至于时间之法一直以来都是众说纷纭,它真实存在,每一个人都会切身感受到,并且看着自己和他人从幼年、成年走向老年。
若说真实的存在就应该有法则,有大道,但是千万年来,却关于时间之说从未在道典上显现片言只语,而大6上的种种传说也没有一条记载能让人信服。
于是许多人都认为,假如时间大道是三千大道之一,那也是越了此世界的存在。
每个时代总有天才或者具有探索精神的强者想要尝试一番,不过都没有给后人留下成功的例子。反倒如因果之律的威力般,给世人留下警告,时间之道复杂程度越生死之界,一旦起了窥探之心,就无可避免迷失。
付明轩思索间,正想对燕开庭说点什么,突然转身,目光投向左近之处,沉声道“什么人”
客院的高墙上爬满千金藤和菟丝子,月光照在繁星点点般的白色小花上,竟然还有些晃眼睛。
其中一片月光从中分开,韩凤来走了出来,一如既往显得有点小腼腆。
付明轩看到韩凤来,呵的一声,似笑非笑地道“韩少东,日前刚听了一出好戏吧,居然还来这里这么看来某些自作聪明布局的傻子,自己也在别人局中啊”
燕开庭之前看到韩凤来的时候还没多想,被付明轩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其中问题。
如今看来,韩家这位少主可不是简单角色。“观风阁”的人演给他看的那场戏全然白演。但他明知道接头人有玩弄花样的嫌疑,却还是入住了燕府,恐怕一开始就对“天工开物”有所图,正好顺水推舟,还不着痕迹。
只不知道他跑出来偶遇燕开庭,又连带见了夏平生,将自己意图隐晦地暴露出来,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韩凤来没有马上应声付明轩,反而看了燕开庭一眼,像是明白他此刻心中所想,道“燕主不要多虑,我方才的承诺,没有一字虚言。”
说完,韩凤来才转向付明轩,拱手行了平辈礼,道“寒洲道兄,好久不见。”
付明轩叹了口气,拍拍燕开庭的肩膀道“你这是越活越老实了心事都写在脸上,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他才向韩凤来回礼,“倒是不曾想,箫韶你这么快就走动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了。”说罢,付明轩指指燕开庭道“这是我兄弟,也没什么优点,就是老实,欺负起来轻一点。”
听到这类似于琉璃器皿,轻拿慢放的说法,燕开庭脑中正在乱七八糟推衍的念头全都跑光了,愕然转头看向付明轩,觉得他今晚有些活泼过头。
韩凤来好像也被说傻了,盯着付明轩,眼神无辜,耳尖红通通的,大有往脖子扩展的迹象。半晌,他才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寒洲道兄,你可真会说笑。”
燕开庭觉得再让这两人互相恭谦让下去,能扯到天亮,问道“韩少主这是又出来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