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赛武艺十分出众,几年前就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如今能稳赢他的大当家、二当家,乃至与他旗鼓相当的五当家都不在,剩下的人哪里是对手
“混账”卢娇骂道,“老唐呢”
老唐今年四十来岁,原本也是个经验丰富的镖师,只是后来伤了肺,便走不得远镖,可又舍不得江湖,故而只留在镖局里养马、护院。不过他功夫好得很,为人也机警,有什么事很能镇得住场子,留在家里也叫人安心。
“老唐去了,原本也是劝,可没想到三当家竟真的动手,老唐不妨给他打了一掌,又犯了咳嗽,眼见着要抵挡不住。”
“取我的枪来”卢娇粉面含煞的道,又转头对胭脂说“妹子,我这就去清理门户,叫个人先陪你去做衣裳。”
“出了这样的事,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做衣裳”胭脂急道“素日你只说我是一家人,如何到了这会儿反倒叫我置身事外”
不多时,那伙计已经扛着卢娇的银枪来了,卢娇单手接了,又道“你去了也无用,没得伤着了。”
“我实在不大放心你,”胭脂也知自己不懂武艺,恐怕去了反倒累赘,想了想便说“我只在外头瞧着,绝不上前。”
这些日子卢娇对自己可算挖心掏肺的,眼下镖局乱起来,不亲眼看着风波平息,她哪里安得下心
“也罢,”卢娇略一思索,点点头,“你只跟老唐他们一处,我记得你也略通些医理,便帮着老李打下手吧。”
老李早前是个大夫,因遭同行排挤吃了官司流放至此,后来赵恒慧眼识珠,就托人将他提前弄了出来,不然似老李那般忠厚老实,也不会上下打点,只怕刑期未满就要给人磋磨死了。
三人边说边走,眨眼功夫就穿过连廊,奔着吵吵嚷嚷的外院儿去了。
还没走到就已听见打斗之声,周围好些劝架的,还有老唐压抑不住的咳嗽声。
卢娇越怒火中烧,爆喝一声,一个挺身加入战局,刹那间火星四溅,竟是她举枪挡住了郭赛劈下来的短剑。
眼见着那短剑剑刃上竟还微微泛着鲜红的血色,卢娇脑袋里嗡的一声,目眦欲裂道“郭赛你疯了,竟对兄弟们动兵刃”
虽然她一直跟郭赛不对盘,可却从未正式撕破脸,更没想到他竟有朝一日真的敢对自家人兵戈相向
“兄弟”郭赛冷笑一声,又在手上加了一份力,“说的倒好听,可你们有谁真把我当过兄弟么看我的笑话很过瘾,是不是”
卢娇并未亲身经历过那次押镖,对事情来龙去脉并不清楚,给他说的满头雾水,却也没有余力继续追问,只是咬紧了牙关,猛地力,将短剑逼了开去。
“都是过命的兄弟,有什么事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当家一不在你就疯,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大当家大当家,又是大当家只愿与那厮做狗”不说还好,一听到这个称呼,郭赛整个人就疯了似的,两只眼睛都通红。
他左手猛地一挥,还滴着血的短剑笔直指向屋檐下吓得站不起来的胡九娘,“她也是,”又指着卢娇和老唐,最后将剑尖虚虚的在所有人脸上画了个圈子,“你也是他也是,你们全都是”
“大当家大当家是啊,我不过是个三当家,前头可还有两位义薄云天的好汉,哪里会有人记得我便是我出去了,旁人也不过称呼一句中定镖局的三当家我是郭赛,郭赛你们他娘的有几个人真的记得住我的名字”
“我是纵横双剑郭赛”
“什么生死兄弟,所有事都瞒着我,瞧不起我么只管在人前人模狗样儿”
“你混账”卢娇哪里听得下去,手腕一抖,枪尖就炸开五朵银花,转着圈儿的往郭赛身上要害处扎去。
她的体力本就不如身为男人的郭赛,久战不利,唯有战决才有取胜的把握。
“我混账”郭赛桀桀怪笑,“我真混账的时候你们还没见过呢”
兵器讲究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近身格斗长兵器本就不占优势,更何况卢娇年纪又轻,且是个体力天生不占优势的女子,转眼十几招过后,竟渐渐趋于下风。
郭赛似乎铁了心要置她于死地,眼见胜负将定,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招式越凶残,好似面对面站着的不是曾同生共死的一家人,反而是有着杀妻夺子之恨的仇敌
“四当家”老唐急的狠了,一张嘴就是一阵凄厉的咳嗽,脸上紫红一片,哪里还能上阵
胭脂也跟着干着急,又不敢胡乱出声,只是帮着李大夫拿药、打下手。
就在这个时候,她脑海中不觉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大哥啊大哥,你这会儿在哪儿呀
然而下一刻,一个人影便伴随着惊呼从房顶上一跃而下
“大当家”
“是大当家回来了”
“四妹退下”
胭脂好像忘了呼吸,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早该走远了的人,看着他眨眼工夫就缴了方才还大杀四方的郭赛的一双长短剑。
“跪下”盛怒之下的赵恒就如一头被彻底激怒了的雄狮,一声怒吼震的郭赛两耳嗡嗡作响,眼前也一阵阵黑。
不过他是个要强的人,事已至此也不肯轻易认输的,当下将自己的舌头咬的鲜血淋漓,接连三个就地打滚窜了粗去,伴随着剧烈疼痛就近抓了几个看热闹的小孩儿,掷暗器一样接连往赵恒砸去,“叫老子跪等给你上坟着吧”
因为担心伤到孩子,赵恒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一路冲出镖局,彻底消失在视线内。
“传我的号令,三当家郭赛自今日起从中定镖局除名视为叛逆悬红花千两捉拿,务必叫他在江湖上没有藏身之所”
他什么都能忍让,却唯独不能接受有人亲手伤害自家兄弟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