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聿年只是打個空隙而已,手裡的旺仔就只剩下一個了,他扁起嘴,這下自己也想哭了。
他還想自己親手送給小時郁的!
結果是當然沒有敢哭出來的,因為他親愛的堂哥並沒有像哄時郁小崽一樣手足無措的哄他,反而兇狠的瞥了他一眼,還沒嚎出聲的小蔣聿年嘎巴一下,識相的舔舔嘴巴,老老實實的加入哄崽大軍。
事實證明,時特助大人總有辦法讓蔣聿泊絞盡腦汁,哪怕是小時特助大人也不逞多讓。
蔣聿泊把熱牛奶塞在小時郁手裡,換來的仍然是洇濕的皺巴巴的一張小花貓的臉蛋。
時特助大人一向是運籌帷幄、一切盡在手中的,哪怕他身體有些不好,也沒人會覺得他弱,別說別人,就連蔣聿泊都沒見過他示弱的時候,更別提時郁會哭……
蔣聿泊思維開始擴散。
小孩能一直哭嗎?這樣下去是不是還會誘發咳嗽什麼的?時郁一向身體不好,要是咳嗽起來沒有兩天是好不了的,這麼大點的時特助大人,咳兩天的話不會要進醫院吧???
蔣聿泊越想表情越沉。
而可憐巴巴的小時郁左手被迫拿著熱牛奶,右手捏著小雞,這個壞人還在他眼前嚴肅著臉,試圖用手捏住他的臉頰阻止他的哭泣,小時郁被捏成了小雞嘴,大眼睛撲閃兩下,委屈的彎起來。
小蔣聿年蹲在時郁跟前,眼看著他哥的手捏著小孩的臉頰,有些遲疑的說:「哥,你好像又要把他捏哭了。」
蔣聿泊瞪他一眼:「你知道什麼,我這叫哄!哄!」
不是說小孩最容易被轉移好奇心的嗎?
蔣聿泊腦袋發昏之下,想到這個絕妙的辦法,他沉著著臉,左手乾脆也抬起來,兩隻手貼著小時郁大人的臉蛋,一壓,然後把頭低下去,與小時郁鼻尖頂著鼻尖,語氣低沉沉的說道:「小雞!」
誰是小雞?
沒錯,小時郁就是一隻小雞。
蔣聿泊回想著唯一一次見到過的表表表親哄自家孩子的模樣,抿著嘴巴,扯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時郁是小雞。」
小蔣聿年:……
嗯,他總覺得,他哥不像是要哄人的,反而更像是一隻騙小雞的狼外公。
但是他不敢說。
是要被狼外公吃掉的小□□——這也是小時郁腦子裡的想法。
蔣聿泊長得很俊酷,像極了他高鼻深目的母親,哪怕小小年紀五官也顯得有些凌厲。
特別是現在——劍眉星目的一張小濃顏臉,精神專注的盯著「掌心中」的小時郁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的「凶神惡煞」。
而且他的臉蛋現在不只是被咬的痛痛的,還有被捏的。
小時郁吸了一口氣。
他攥緊手裡的小鴨子,濕著大眼,用力憋著氣,從壞人的手底下掙脫出來。
蔣聿泊見到他終於動了,還有些高興,至少不哭了不是。
直到他看見小時郁爬起來之後抱著小鴨子頭都不回的往門口噠噠跑,腦門又豎起兩道橫線,立馬跟著起來追過去,因為著急,語氣也顯得有些凶:「喂,別跑啊,你慢慢走!」
小時郁太小了,跑也跑不利索,只跑出去兩步,就被捉到了。
好在雖然被抓到了,但是頭頂也響起了一個小姐姐的聲音。
時郁還記得,這是小蝶姐姐的聲音,一位保姆姐姐。
時郁抱著小鴨子和旺仔牛奶,抬起哭花的小臉。
小蝶是聽見樓上有動靜之後趕來的,陳姨去主樓之前特意叮囑她看著樓上一點,不過她們大少爺一向喜歡以大欺大,從不喜歡逗弄弱小,都是嫌棄的躲開,所以小蝶也沒有太當回事,尤其表少爺小蔣聿年還巴巴的來找她們要熱牛奶,說是她們大少爺要給小朋友的。
結果她一打開門便撞見哭成小花貓的小朋友,小孩軟棕色的頭髮軟軟貼在額頭上,白淨的小臉上都是眼淚,還緊抿著嘴巴,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這也顯得他越發的可憐了。
時郁在這裡兩天,一直都安安靜靜的,還從沒哭過一次。
「哎寶寶,怎麼了?別哭呀。」小蝶心都軟了,連忙半蹲下,把小時郁抱起來,哄著說道。
時郁還有些緊張,他沒出聲,任由小林把自己抱起來,花嘟嘟的小臉上一雙濕潤的大眼睛緊張的看著陌生的小林。
小林heart軟軟,細細抹掉他臉頰上的眼淚,因為手感太好,沒忍住捏了一下。
小時郁一頓,然後抿住嘴巴,扭頭把小下巴墊在了小林肩膀上。
還好沒被討厭——小林訕訕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聽到自家大少爺悲憤交加的低吼:
「時!郁!」
蔣聿泊眼睛都快冒出火了。分明他一碰到時郁就又哭又跑的,可他現在卻「乖乖巧巧」的任由別人碰他!還靠在別人的肩膀上!
這可是他結婚幾年都沒有的待遇!
蔣小霸總捏著拳頭,滿臉悲憤。
小時郁顫了一下,沒回頭,低著腦袋磕在小蝶姐姐的肩膀上,又忽然想起來什麼,直起身子。
小蝶正糾結難辦,她是絕對沒辦法安撫住她們蔣家的霸王小少爺的,就連蔣父都管不住兒子,她自然更沒法子,但是任誰看到哭花臉的小時郁以及他臉上的額,一圈小的牙印,都知道崽崽是「受害者」!
於是小蝶搶先說:「時郁寶寶可能是有點困了,小少爺,我先帶他上去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