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刺客。”晏宁定定道,“或者说,根本没有刺伤柳宣的刺客,是柳宣自己。”
“可是”阮久蹙眉,“那道伤口这么深,他怎么能”
“伤口是很深,但是我也留心观察过,柳宣肩上的伤口是斜着刺进去的。”晏宁把匕交给他,让他握在手里,“如果是一个人站在他对面,把匕送进他的肩膀,不应当是斜的。况且,倘若那个刺客是要行刺和亲公主,又错把他当做了公主,那他应该刺心口,刺肩膀,多半是死不了的。”
勉强跟上思路的阮久傻乎乎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想去和亲。”
阮久恍然“原来如此,他要是受了伤,大梁可能就会换人。”
“那可不一定。”晏宁又道,“已经到了鏖兀了,山高水远的,怎么再换人他要受伤,应该还没出的时候就动手。可是永安城里戒备森严,他找不到机会。我想应该是他听见外面有人喊抓刺客,就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动手了。”
阮久叹了口气。
谁会想去和亲呢
“我原本想问问他,但是他不肯理我。”晏宁最后道,“我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为好,毕竟他是你的陪嫁不是要是往后他再出了什么事情,你心里也有数。”
“好,我知道了。”阮久赞叹道,“你也太细心了,你是一般人吗你是衙门里的仵作吧这种事情也能”
他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两个人一惊,迅躺到床上。
十八问道“小公子,你跟谁在说话呢”
阮久给晏宁盖上被子“我和晏宁一起睡呢,我们说悄悄话呢。”
十八迷惑“晏公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阮久道“你能看见什么你什么都看不见。”
晏宁按住他,对十八道“你去吧,没事儿。”
十八应了一声,就把门重新带上了。
阮久道“那你就和我挤一个晚上吧。”
“行。”晏宁下了床榻,刚要把他方才丢到地上的匕捡起来,房门又一次开了。
萧明渊从外边探出脑袋“阮久怎么回事我刚看见你房间的门开了。”
阮久道“晏宁在我这儿,我们说话,把外面的人吵来了。”
“你们”萧明渊也进来了,“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睡。”
阮久“”
晏宁不动声色地把匕放回地上,踢到床底。
所幸鏖兀驿馆里的床大得很,柜子里还有好几床羊绒毯子。
萧明渊自己给自己料理好,抱着被子就上了床。
三个人并排躺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又过了一会儿,仿佛他们之间有心灵感应一般,魏旭也过来了“怎么回事”
三个人一起扭头,齐声道“我们三个说话呢。”
“你们怎么这样”魏旭回身带上门,“我也要”
可惜他来得迟,床上已经没位置了,但是魏旭就算打地铺,也一定要和他们一起睡。
他往地上铺了好几层毯子,往毯子上一倒。他就睡在靠晏宁那边,一趟下来,就隐约看见床底的匕。
晏宁反应过来,翻下床,抱住他,把匕挡住“我陪你一起睡地上。”
晚上说话说得太晚,次日一早,他们都起迟了。
十八进去的时候,房里横七竖八躺了四个人。
十八不解挠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阮久一蹬脚,把萧明渊踹飞,萧明渊连眼睛都没睁开,一拽阮久身下的毯子,就把他掀飞出去。阮久掉到晏宁与魏旭之间。
“嗨”他朝两个人挥手,“早上好”
四个人一通乱斗,一时间枕头毯子满屋乱飞,又折腾了好一阵子。
然后赫连诛也来了。
“软啾”
阮久顶着凌乱的头,从地上爬起来“我在这里”
侍从们连忙上前,把各家的公子扶起来。
萧明渊的侍从问道“殿下,鏖兀使臣正和阮老爷、魏将军商议和亲的典礼,殿下是不是也下去看看”
萧明渊微微挑眉“走,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