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霍相再次叩:“陛下是圣人,陛下想做自然……”
殷诡抽出长剑,喝道:“孤问你的是该不该杀?还是你也觉得孤疯了?”
“该。”
一直以贤惠善良著称的皇后突然开口,引得霍相,甚至殷诡都惊讶地看过去。
“自然该杀。”
皇后握住他的手:“陛下是天下之主,惹您生气,为什么不能杀?”
霍相皱眉:“殿下……”
“您征战多年,复国平乱,如今海晏河清,无不是陛下的功劳,您为天下做了如此之多,他们凭什么背叛!
您没有错,想杀就杀,想喝酒就喝酒,陛下没疯,是老天疯了,如今的一切,都是它欠您的!”
殷诡愣了半晌,突然回握住她,急切地追问:“梓潼,你……你说真的?孤没错?”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脸,一滴清泪滑下,眼中蕴着无故生出的怒意。
“您没错,妾愿追随陛下,斩尽天下该杀之人,做尽天下不韪之事。”
这句话取悦了殷诡,他大笑着将皇后打横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哈哈哈哈哈哈!知我者,普天之下,唯有梓潼一人!”
他忘记了其他人存在,小心翼翼地将皇后放在桌案上,拿起人骨琵琶,就像是想要取悦心上人的小公子,对着皇后大声弹唱。
最终,观众也没明白,殷诡到底疯没疯,前半段和后半段,到底哪个是真疯,哪个假疯。
当然,也没有什么知道的必要,疯与不疯,都改变不了历史,只是知道他在这一秒是开心的就足够了。
中常侍丝毫连忙爬起,拿着笏板为他和歌,三人在一片尸山中自得其乐,随着镜头渐渐倾斜,移动到角落,被烛光遮掩,渐渐模糊。
观众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现在的视角,竟属于一开始头被踢到角落的宫女!
她带着观众,一如大戏开场时那般,在远处观看着殿中荒诞模糊,如梦般不真实的一切。
而唯一清晰的霍相将头抵在地上,一动不动。
时间恰好三十分种,表演结束。
*
大家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在看演戏比赛的观众,而不是那个被砍了头的宫女,后知后觉地鼓起掌来,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差点掀翻演播厅的屋顶。
精彩!
如果说楚清筠的《卧底》带给观众的是震撼,《血月》是共情与感动,那《长春宴》就是绝对的精彩!
无论是高潮迭起,全程都紧紧将观众的视线吸引在屏幕上的剧情,还是画面编导带来的试听感受,带来的都是无与伦比的刺激和精彩!
楚清筠的表演与其说是一场破釜沉舟的搏杀,不如说是一场单纯的炫技,从台词,场景,剧情,处处炫耀着他丰富的知识和逻辑审美,而多重的人格,殷诡的两次疯,则是在炫耀他轻松就能带动观众、甚至搭档情绪的演技。
他甚至同时取悦了水火不容的护殷派和反殷派!
殷诡的美貌,智慧,坚毅,苦难,疯的合理性,还有恐怖又令人上头的人格魅力都被完完全全地开,仅仅半个小时,就让很多不关心历史的观众对殷诡产生了堪称的狂热的兴趣!
他有美化殷诡吗?好像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