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缺美式的浪漫与冒险,也存着一种从骨子里带着的温柔的绅士风度。
这不是郑凯能教的。
博士心里隐隐有点好奇,他觉得妻子熟悉的男人可能不止郑凯一个。
而教她学会开车的这个男人,不仅是开车的技术,应该是一个不论从为人不觉是处事方面,都别有一套的人。
虽然说汤姆足够滑头,但心思没有珍妮那么细腻。
珍妮毕竟是女孩子,眼看就快7岁了,懂得很多,也听邻居们议论过,知道苏樱桃给领导们立了军令状,要从牛百破手里要煤。
女孩子细腻敏感的心思,是和男孩子不一样的。
而那个牛百破,珍妮曾经特别仔细的观察过他,他跟所有她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就比如说,别的男人,偶尔也会看看苏樱桃,但是一般来说,目光扫一扫,扫到她的身体的时候,就会避开双目。
而牛百破不一样。
那天,苏樱桃在厨房里处理猪肉的时候,但凡她回过头,他就像一头贪婪的狼狗一样,目光就好像粘在她身上,不停的上下看。
但只要苏樱桃一回头,他就会立刻撇开双目,装作一本正经。
而且他还总是在吞口水,那种吞口水的方式,也让珍妮觉得特别恶心。
虽然说不知道最终那个牛百破是怎么走的,但珍妮总觉得,他看婶婶的时候,就好像是一条狗在看一根骨头一样。
这样的人,婶婶怎么从他手里把钱要回来呢
这个城市,跟汤姆和珍妮上次来的时候又不太一样了。
到处的墙上都贴满了纸,纸上全是像爆炸,裂开,劈开一样的字,后面还跟了好多的感叹号。
墙下,则是穿着灰尘尘的土汗衫的人们,大多数人还没机械厂的职工们光鲜呢。
“哟,那儿有个洋孩子。”有个孩子端着偌大的一只碗正在扒饭,看到汤姆,惊呼了一声。
汤姆立刻撩起了自己的小汗衫儿“我可是个洋八路,我还有盒子炮。”
洋八路,好新奇啊。
几个孩子围了过来,一眼不眨的望着汤姆。
曾经,汤姆和珍妮初踏上这片土地时,所看到的那种愤恨,惊惧的目光,现在全变成了羡慕,于是珍妮悄悄的,也把自己的盒子炮放到了汗衫外面,抿着唇笑着。
俩孩子也不知道婶婶要带着他们去哪儿,但是到了一个地方的门口,汤姆认得字多,就先读了出来秦州市知青办。”
秦州市知青办,现在可是掌握着二十万年青人命运的地方。
每家每户,下放谁,往哪儿下放,怎么做思想工作,调配人手,市里年青人的出路,可全在这儿。
苏樱桃曾经,就是通过这儿的知青办主任王富霞去的北大荒,又是后来给她写了信,才从北大荒回来的。
王富霞是一个很热心,执行能力也很强的老太太。
“机械厂g委会的主任,就你,小同志,你可不要骗我,别是不想下放,来我这儿耍赖皮的吧”王富霞说。
苏樱桃自己就有g委会的公章,自己给自己搞的介绍信,不由分说就递过去了,当然,在外办事,名头要搞足一点“我是咱们机械厂邓昆仑邓博士的妻子。”
“邓博士,就是那位留回来的邓博士的妻子,难怪你能当g委会主任呢。”原来是裙带关系啊。
苏樱桃不怕被这老太太误解,总之,她足够重视自己就行了。
“咱们密林农场才刚刚开了半年不到,已经垦了3oo亩荒地出来了,王主任,我今天来是来向您要知青,准备要让知青们跟着我们机械厂的人一起,加班努力,为咱们的祖国添砖加瓦的。”苏樱桃又说。
这个时代的人就爱听这种话。
“小同志,你年龄不大,志向不小。现在各个村子还不知道知青去了能帮忙干活,就怕要吃他们的口粮,你倒口气挺大,自己跑来要知青了。”王富霞沉吟了一会儿,又说“更何况现在的知青们理想都很远大,近一点的地方根本瞧不上,都想去边疆,去北大荒,要不你再等几年”
不比将来一听下放都要鬼哭狼嚎,现在是下放光荣的年月。
老五八们的事迹在报纸上天天被宣扬,城里休了学的小伙伴们,只恨长不上翅膀飞到边疆和北大荒去奋斗,谁也不希望落在本地。
所以本地的农村和农场,还得过个两三年,直到去了边疆和北大荒的知青们个个累的都像老家民的时候,才有人醒悟过来,想尽办法往本地下放。
但苏樱桃有的是妙招,而且,她可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要几个知青才来的。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咱们秦州有名的东风会,前阵子不是去我们农场宣传过政策,当时就有一帮子女同志哭着喊着,要帮我们机械厂建设农场呢,我不要别人,就要东风会的那帮女孩子们。”苏樱桃又说。
这下王富霞的脸刷的一下垮了下来,而且,拉着苏樱桃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低头看还有俩洋孩子,她们这种老知识分子倒是很尊重博士那种远洋而归的人,从兜里,她给俩孩子掏了两颗糖出来,递给了汤姆和珍妮。
“你知道东风会的郑霞吗,给牛百破引产过一个畸形儿,然后被牛百破从东风会赶了出来,在咱们看来,这就够丢脸的了吧,她有一段时间哭着喊着,求着想回去,想让牛百破原谅自已。”老太太声音压的更低了“还有好些个女孩子,都跟牛百破睡过,也不知道为啥,生的孩子老是畸形的,就我所知道的,那些个女孩子全都跟傻子似的,一个个为牛百破争风吃醋,根本不想脱离东风会,我有一阵子派人去东风会做思想工作,想下放几个女孩子,到晚上,我的自行车胎就被扎瘪气儿了,你说说,是不是东风会的人干的”
“那些女孩子,就没有一个想出来揭牛百破的”苏樱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