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方九鹤本人并不觉得这个叫拧巴,顶多算是有些洁癖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兔子精都该开窍了。山殷不会没有察觉,大概只是他觉得……”方九鹤声音稍稍低沉下去,“觉得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是么?”时望秋虽然只是仙君,但他被废又重新证道,活的年岁比这仙府里的人都要久,经历得也更多。
当即直言不讳道:“山殷仙君未必这样想。”
“所以我一直在等。”方九鹤轻叹了口气,半晌,低低道,“可能等不到了吧。”
时望秋停住脚步,望着他的背影,不解道:“既然上仙的病等不下去,不妨将情劫一事告诉他……”
“时望秋,”方九鹤打断了他,也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站在那里,瘦削挺拔的背影像一杆不愿弯折的长枪,“若是告诉山殷,他一定会为了帮我渡过情劫,和我结为道侣。到那时,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弄清楚,他到底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在可怜我。这根刺卡在心里,总有一天会溃烂透骨,将两个人统统毁掉。”
时望秋沉默下来。
须臾,他又轻轻道:“但现在这样,也未必不会毁掉两个人。”
“所以,明尘会守住秘密。”方九鹤回头看他,“你也会。”
时望秋笑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自然。我已经有个守了千年的秘密,不介意再多一个。上仙想下棋么?”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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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的时间流逝度与外面不同。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明尘已经带着容昭住进新买的宅邸里了。
小家伙整个儿乌漆嘛黑,黑衣黑鞋,黑亮的头再加上乌溜溜的眼睛,往阴影里一站几乎瞧不见人。
但小容昭很喜欢这身打扮,没事就爱往角落里钻,床底、桌底,或者柴房之类的昏暗角落,似乎这些地方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安全感。
明尘第八次把人找出来,不轻不重地掐了掐他的脸蛋,道:“你再乱躲,没有肉包吃。”
小容昭感觉被攻击了,一撇嘴,踢了他一脚。
“好好,不捏你的脸。”明尘笑起来,掏出一把饴糖,“吃糖吗?”
小容昭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全部抢了过来,拼命往衣襟塞,塞得鼓鼓囊囊,糖一粒粒往外掉。
“不用抢。”明尘嗓音愈温柔,又拿出一大把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这儿有很多,你什么时候想吃都有。”
小容昭一呆,犹犹豫豫地看着他手里的饴糖,再低头看看塞得鼓起来的衣襟,垂下眸子,似是在琢磨着什么。
须臾,他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再偷偷瞟明尘。
明尘意会,在自己手心取了一粒糖放进他的衣襟里。
“看,糖不会少。”他哄道,又找出一个精致的锦袋,挂在小容昭的腰上,把剩余的糖都放了进去,“你拿去慢慢吃。等这个袋子空了,再来找我装满。”
小容昭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攥紧糖袋子,终于微微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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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尘放心地做饭去了。
没多久,就听见身后有的动静。
他轻车熟路地将锅里的菜盛起,擦了擦手,转身道:“容昭……”
话未说完,只觉腿上一沉。
明尘低下头,看见小容昭抱着他的腿,仰起脸,铿锵有力道:“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