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都说成家立业,如今我既已经成家,就得为我妻子和以后的孩子考虑,不为自己,也得为他们挣个前程出来,我自己受够了做庶子的苦,遭人白眼,我再不想我的亲人也受这样的对待。”江成轩缓缓道。
周秉本来不在意的靠着椅子听他说话,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就放心了。只是,到明年的会试不过半年,你有把握吗”
江成轩点头道:“师父说我应该可以,如果不出意外,二甲进士如探囊取物。”
周秉站起身,什么样的人竟然敢说这样的话,问:“你师父是”
“家师冯远山。”江成轩语气恭敬。
“冯远山你居然是冯远山的弟子”周秉惊诧的惊呼出声。
周秉为官十几载,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自从江成轩做了他女婿,经常情绪不受控制。
周秉也来不及想自己现在的心情不合适,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圈,很是激动的模样,一拍手道:“好,好,沫儿果然是有福气的。”
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父母亲对沫儿态度如何”
“就是一般人对庶子媳妇的态度。”江成轩也不隐瞒国公夫人对周沫儿的不喜,坦言道。
周秉听着,沉默下来,对庶子媳妇能有什么好的态度看看周老夫人对待二房就知道了。周秉手里的茶杯转啊转,显然在想办法。
江成轩见了,认真道:“岳父,我打算过段日子带着沫儿搬出府去住。”
闻言,周秉眼睛一亮。“能成功吗”
“总要试试的。”江成轩语气迟疑不定。显然他也不确定。
“办法慢慢想,现在先去用膳。”周秉今日见了江成轩,简直不能更满意,不管成功与否,他能有这份心思就已经很难得。说明以后但凡有一点机会他都不会放过,能搬就搬。周秉想也知道,庶子的日子不好过,且江成轩的姨娘早已不在人世,只有江蜀偶尔散点慈父之心,别人谁也指望不上。
江成轩的日子尚且如此,更别提周沫儿这个庶子媳妇,江成
轩一个男子,和后院女子交集到底有限,沫儿就不一样了,每日都要请安,且姚氏管家这么多年,他耳濡目染的也知道后院许多让人有苦说不出的办法。
所以,江成轩能想到这些,证明他是个有心人。
这一次回门,周沫儿没有见到三房一家,大概是他们避出去了,或者是老夫人吩咐的,闹成这样始终尴尬。
周沫儿听姚氏说起,蓓儿那日的添妆被老夫人知道了,随即就被禁了足。且还让姚氏给柳府送去了一份礼。
那日蓓儿那样的做法,其用心可以说是恶毒,如果被外人知道,更甚至是被薛府知道,蓓儿的亲事真的就危险了。送礼的意思大家都心照不宣,就是让柳府不要把蓓儿的所作所为传出去。
柳府收了礼,证明这事情不会外传,老夫人也就放心了。
就是分家这事,被周涵知道后,她还特意回了趟娘家,本来她定下蓓儿,一是看老夫人的宠爱,周沫儿和从小养在老夫人身边的蓓儿自然是不能比的。
二看的还是教养,周沫儿现在虽说是赵家的义女,不管外面怎么说,周涵自己是知道她以前的身份的,就是镇国公世子的丫鬟,没有意外就是镇国公世子的通房甚至是妾室。她薛府是不会要这样的夫人的。还有就是蓓儿虽说是周秉侄女,但血缘是断不了的,等老夫人百年之后分家,那时的薛文耀说不定早就站稳了脚跟。
可如今分家的事情一出,可以说打乱了周涵的全盘打算。蓓儿再不能倚仗周秉的关系,她要这么个一点助力都没有的儿媳妇做什么
装作好心好意的去劝姚氏孝道为重,对周秉的官声影响不好。被姚氏以出嫁从夫挡了回去。她还不死心,去劝周秉,这一回可算是惹恼了周秉,让她以后少回娘家,娘家的事情少管,手也伸得太长了些。
周秉平日里对这个妹妹还是不错的,当初离家提起婚事时,周涵委婉的拒绝了周沫儿,更甚至越过沫儿直接定下蓓儿,把沫儿的亲事弄得尴尬不已。那时周秉对她就已经很不满,如今知道了三夫人是沫儿失踪的罪魁祸,不能把她绳之以法已经让
周秉憋屈不已。且周昀包庇王氏的态度让他心寒。
他自问这么多年对得起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如今看来,以往那些东西都是喂了狗,说他们是白眼狼也不为过。
如今倒好,周涵还不知死活的让他继续养着三房,想得倒美。
人与人之间的情分是相处出来的,没有人能常年如一日的吃亏还能对人掏心掏肺,除非那是个傻子,周秉宦海浮沉十几载,自然不是傻的。
周涵无功而返,薛文耀和蓓儿的亲事以后如何还不好说,不知道周涵会不会看在娘家的份上,婚约依旧。
不过这些都不关周秉的事了,别人都能随便把他的女儿卖掉,这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要不是沫儿福大命大,哪里还能回家
周沫儿和江成轩去给老夫人请安时,她坐在上,面色不大好。她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些,不该同意分家,如今三夫人已经有隐隐埋怨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