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佳媛氣死了,要不是豬圈就在村口,她都懶得進來通知朱亞男。
這個疑神疑鬼的豬腦子,遲早把自己坑死。
她回到村里,直奔後面的農田,大嗓門咋呼起來:「爸,媽,大哥,二哥,快點,抄傢伙,去陳家坳,小陳原來是師家的孩子,怪不得老陳家的人非要把素素肚子裡的孩子弄掉,他們早就知道小陳不是親生的,快啊,咱們趕緊去幫素素要說法。」
這事谷賽蘭和裴長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當即丟下手裡的活兒,把四個兒子全部叫上,連著老四媳婦一起,往陳家坳趕去。
那裴大志生怕人手不夠,想再叫幾個人,然而谷賽蘭攔住了他:「不用,你們兄弟四個足夠了,佳媛肯定還喊了娘家的人,村里人就算了,家家都在忙著春耕,可別耽誤了生產隊的大事,到時候咱們有理也成沒理了。」
那倒也是,耽誤自己家就算了,可別耽誤整個村集體。
裴大志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只管招呼自家兄弟,順便把裴二叔也給叫上。
朱亞男原本還在豬圈裡打掃,聽到喧鬧聲出來看了下,她傻眼了,趕緊攔住裴大志:「幹嘛呀這是?老三媳婦說胡話你也信?」
裴大志直接把她搡開:「你愛信不信,別耽誤我給素素撐腰去!」
朱亞男氣死了,看著這幾個臭老爺們兒跟沒腦子似的一窩蜂簇擁著走了,只得回去跟姚紅梅商量。
她們兩個雖然不見得完全一條心,但在面對小姑子的時候立場是一致的。
不管怎麼說,這事實在是匪夷所思,她得問問姚紅梅怎麼看。
結果到了家裡一看,姚紅梅早就不見了,只有鄰居家的老嬸子在幫忙看孩子。
朱亞男一頭霧水,問了問姚紅梅哪兒去了。
老嬸子反倒是問她:「哎呀,亞男啊,你怎麼還在這裡磨蹭啊?紅梅一聽說小陳的事就回娘家叫人了,你還愣著幹什麼?」
「什麼,紅梅已經回去了?她咳成那個樣子,還有力氣下床?」朱亞男壓根沒想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她真是低估了姚紅梅的心眼子。
老嬸子趕緊勸她:「快去啊,我可是親眼看到的,那個城裡的領導,帶了他大兒子一起來的,他們跟小陳長得可像可像了,你再想想老陳家對素素的態度,那像是對待親兒媳的態度嗎?」
是啊,不像啊,可那不是為了錢嗎?
她朱亞男為了錢,也沒少坑自家人。
不過事已至此,還是先去娘家叫一個兄弟過去看看吧,萬一搞錯了,去一個人也不至於鬧笑話,而如果是真的,好歹去了一個,也不至於被其他幾房說嘴。
畢竟春耕呢,誰家有閒余的勞力去吵架啊。
這麼精打細算著,朱亞男剛回到娘家村口,就看到幾個兄弟都抄傢伙過來了。
再看柯佳媛,正馱著姚紅梅,騎著自行車吭哧吭哧往她自己娘家去了。
朱亞男頭疼,心說這老三媳婦真會忽悠人,居然把她娘家兄弟全叫上了,她自己都未必有這麼大面子呢。
不過既然娘家哥嫂都來了,那她還是撿個現成的便宜,表表態吧。
她趕緊跟了上去。
很快,裴家以及四個兒媳婦的娘家人,陳敬軍老丈人胡家的人,以及譚浩東安排的民兵全都趕來了。
上百號人把陳家人團團圍住,讓他們給個說法。
那陳老三和陳老四雖然一個被揍一個被扣住了沒辦法搖人,可是隔壁二柱家的生怕這火燒到自家身上,所以他爸媽一回來就去通知陳家族人了。
老陳家在陳家坳是大姓,但凡是姓陳的,跟他們家都是一個老祖宗傳來的。
所以,別看裴素素這邊人多勢眾,陳家也很快聚集了上百號人過來。
這種大規模的村民對峙,已經好幾年沒有出現過了,上次還是為了兩個村子之間的分界線大動干戈,不少人打得頭破血流,還上了報紙呢。
陳家坳的人一看,這次恐怕又有大聞了,連午飯都要捧在手裡吃,一個個走出家門,興奮地巴望著議論著。
「哎,你們說,會不會打起來?」
「打起來才好呢,我早就看老陳家的不順眼了,打起來的話,起碼可以把大軍的大隊長捋了,讓我兒子撿個現成便宜。」
「你想得倒是挺美,那可是省里來的幹部,誰敢打?」
「省里的怎麼了,你看他穿著個工人裝,像哪門子的幹部,我要是陳家的,我就說不認識,管他三七二十一,打就是了。到時候要是城裡來人興師問罪,就說是這個幹部先欺負老百姓的。你們可別忘了,這年頭當官可不是那麼好當的,隨便抓點什麼錯處,就能斗到他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那倒也是,難怪老陳家有恃無恐。」
「哎你們說,那大軍不會也是別人家的吧?陳家這五個兒子,掐頭去尾才像是親生的,大軍和小陳一點也不像。」
「我估計是的,要不然陽陽出事,那幾個兄弟怎麼都不肯幫忙照顧?也就是大軍脾氣好,要換了是我,早就跟他們分家了,還能由著他們占他大隊長的便宜?」
「可不是,那陳老二養魚的技術都是大軍手把手教的,這個畜生東西,什麼時候報答過大軍?大軍就是太實誠了,人善被人欺啊。」
「我還聽說,陽陽的死有蹊蹺,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一起掀出來。真是可憐咯,那孩子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回回看到我都喊爺爺好,其他幾房的孩子可不這樣,一個個只會拿眼珠子瞪人,沒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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