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湯不但能潤嗓止咳,還能清熱去火,暮雪是將藉口直接遞到了嘉雲面前。
嘉雲怎麼可能不知道暮雪的用意,她冷笑了一聲,顯然是並不滿意這個提議,非但如此,她還認為是她這幾日太過驕縱行以南,才養得他敢僭越來問那樣的問題。
嘉雲是皇室中人,雖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公主,但皇室的冷漠無情早已經刻在了她的骨子裡,她同燕騫其實沒什麼分別。
而行以南居然妄求她的真心。
她何來的真心?
就算是當初非要行以南當她的駙馬,她也不過是有幾分興致而已,再到後面對行以南的羞辱折磨,全都是因為行以南當初的背叛。
她所作所為,不過就是想要行以南臣服於她,行以南有什麼本事來求她的真心,難道就是這樣讓行以南誤會了?
誤會她喜歡他?
比行以南在那樣的境遇里向她袒露真心還要可笑。
嘉雲看向暮雪:「將行以南遷回飛燕樓,告訴他,朕膩了。」
暮雪不知死活地小聲道:「膩了就該殺了,或是逐出宮中。」
沒見過膩了,還要將人留著的。
嘉雲咬牙切齒:「暮!雪!」
「陛下放心,我這就去。」
暮雪才剛剛出去不到一會兒,就又回來了,手上還提著食盒,嘉雲只不過冷冷瞧了一眼,就冷酷無情地道:「朕不要他的東西。」
「誰的東西?」暮雪將手中的食盒放到案桌上,這才道:「這是郁侍君送來的。」
嘉雲自知理虧,雖然依舊冷心冷情,但眉眼柔和了幾分,暮雪打開食盒,端出裡面的雪梨銀耳蓮子羹和糕點,兩樣都散發著清甜的香氣,應當是郁自明自己做的,嘉雲問:「人呢?」
「郁侍君就在殿外等著。」
「讓他進來。」
郁自明得了傳召,很快進來,只是與嘉雲昨日見到他並沒有什麼不同,臉色蒼白,腳步虛浮,整個人輕飄飄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嘉雲離了案桌,親自扶住了郁自明,握住的手冷得跟一坨冰疙瘩一樣。
郁自明面上湧現幾分喜色,讓他病態的臉色都多了幾分生氣,他開心道:「陛下!」
「嗯。」
攬著郁自明在軟塌上坐下,郁自明的容貌及不上陳文和遲言,何況如今久在病中,便更加的暗淡,可他在嘉雲面前,從來都是低眉順眼透著乖巧,讓人即使是不喜歡,也不會無端端地發火。
嘉雲問:「還在咳嗎?」
「沒有昨天厲害了。」
像是在外面吹了冷風,郁自明才剛剛答完,就又咳了起來,他極力忍著,不想衝撞了嘉雲,憋得整張臉都紅了。
嘉雲上前為他攏披風,手指無意之間蹭過了郁自明的頸側,嘉雲安撫道:「只是咳嗽,又沒什麼關係。」
嘉雲鮮少對郁自明這樣,郁自明自然是喜不自勝,他抿了抿唇,答了一聲嗯。
等到這陣咳嗽緩過去,郁自明看了一眼案桌上依舊浮著熱氣的羹湯和糕點,他輕聲提醒:「陛下去嘗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