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經得住陛下你這樣灑啊。」
暮雪都怕這池子裡的錦鯉被撐死了,幸好她只帶了半罐魚食。
沒有魚食,那些魚兒很快就離開了,花園池子邊上,無端顯得有點落寞。
灑完了魚食,嘉雲又去折旁邊枝頭上的花,那花枝很脆,又沒有生刺,輕輕一折,就下來了。
嘉雲將花拿在手中把玩,低著頭,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她問暮雪:「你說,朕的那位好駙馬,會鬧到什麼時候呢?」
嘉雲還是對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懷,她提起來的興致全都被毀了,她那些不為人知的念頭都沒來得及嘗試呢。
她怎麼可能不跟行以南計較。
嘉雲將花枝直直立起來,「這個會讓他安分幾天嗎?」
原來是鬧了,害怕再被嘉雲冷不丁地打一下,暮雪後退了幾步,她朗聲道:「陛下,林太醫都說了,那不是鬧。」
安神湯日日都往行以南的床前送,行以南是被陛下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那道手腕上的疤就是這麼來的。
要不是病了,暮雪很難想像,一個正常人能笑著劃傷自己。
嘉雲仍舊沒上心,她漫不經心地問:「那又如何?」
「不管行以南是假鬧,還是真病,朕都不會憐惜他。」
如此絕情的話,確實很像嘉雲,嘉雲要是不狠,怎麼會一路殺進宮門,又處置了燕騫,坐上高位?
「吩咐蒼山,繼續查,凡是露出水面的,都要查。」
「是。」
嘉雲要利用這幾日的離宮,將宮內所有勾連的關係,一網打盡,前朝是她的前朝,後宮,也是她的後宮。
權力在她手上,沒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
特意讓暮雪拿了個通透的瓷瓶過來,花被她折下,又被她插進瓶中,高低錯落,相得益彰。
嘉雲回到寢殿的時候,懷中就捧著這麼一束花,寢殿內暗沉沉的,飄蕩著不知從何處延伸而來的曖昧。
嘉雲腳步一停,她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不知道行以南又為她準備了什麼。
目光落到床上的人影上,看吧,只要她一直身在高位,行以南就總要來討好她的。
不論真心。
真心原也不值錢,哪裡比得上行以南的傲骨。
如今行以南的傲骨盡碎,一寸一寸染上的都是動人的引誘。
。
想用鞭痕作畫,確實是件難事,嘉雲一鞭一鞭下去,得到的效果都不盡如人意,反倒是行以南快要支持不住了。
眼角沁著淚,一聲也不吭,像是沒指望她會心軟,又或者是想要她盡興,嘉雲想著,應當是後者。
畢竟行以南如今是在討好她,嘉雲對這樣的討好很受用。
帶來的花,被嘉雲一朵一朵從枝頭折下,花瓣紛飛,仿若一陣紅雨落到了行以南的身上,為行以南點綴上最後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