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薛平贵隐藏的很快,思央还是发现了他眼中闪过的厌恶。
“陛下。”一握住后,狠狠的抓住他,思央眼中含泪,凄然道:“妾身这一病怕是不会好了,没想到我们才重逢不久就又要阴阳两隔。”
“别,别胡说。”薛平贵的嘴角狠抽了两下,饶是他练过武皮糙肉厚,却也感觉刚被握着的手感觉都快要断了,然而现在他也不好挣脱。
玳瓒看了两眼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手,心中暗自嘀咕,没有想到将死之人还能有这么大力气,哼,果真不愧乡野农妇,一股子蛮力。
“妾身说的是句句属实,别的我就不求了,只希望陛下日后多来探望探望妾身,以解我十八年来对你,日盼夜盼相思之苦。”
被拉扯住的薛平贵在面对思央那双,突然熠熠生辉的眼睛时候,心虚的不敢对视,视线略过她:“你放心,朕要是……嘶……”
手上那一下子加重的力道,这回薛平贵都没忍耐住。
“宝钏你放心,日后朕一定来多来看你。”
“陛下答应了就要来,不要再让妾身等你那么长时间……”
后面的话让薛平贵刚缓和的脸色又僵硬住了,十八年,这是他亏欠王宝钏的,也是他最不想提及的,然而……这却是一辈子都印在他身上的。
“好了,我看姐姐也要多休息了,药呢,今天吃了吗?”虽然现在王宝钏颜色衰败了,可是玳瓒从来心高气傲,又对薛平贵占有欲极强,在西凉这么多年,薛平贵只有她一人,现在到了中原,王宝钏可谓一直都是她心中刺,看到两人这么亲密,心里不舒服极了。
“今,今天的药还没熬好……”一提起这个翠儿低下头不敢看这眼前两人,既然小姐都说药有问题,她对那药就不怎么上心了,今日的份还没去拿呢。
“陛下你看看,妾身就说这丫头不顶事。”
“无碍,她跟着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的身体就这样了,吃不吃药都无所谓了。”无力的挥挥手,思央只把眼神放在薛平贵身上,时不时的流露浓浓的深情
“……还是让人快些把药熬好,朕亲自喂你,朕不求其他,只要你好好的。”
似乎薛平贵的这番柔情蜜意的话让思央有些感动,红着眼睛直点头:“全听陛下的。”
因为昨晚的事情,薛平贵特有交代过,所以原本王宝钏那空荡荡的寝殿,今日这么一布置,看起来到有些正宫的模样了。
“宝钏。”
寝殿内外隔着一架雕花屏风,在外殿的软榻坐下,薛平贵的手一直拉着思央没放,见状,她也就顺势挨着他身边坐下。
“陛下日理万机,还要抽空来玉坤宫看望臣妾。”思央说的很是歉意。
“怎么能这么说。”薛平贵摆手,嘴角带着笑意:“你的身体刚好,朕来看你是应该的,在你病着的时间,朝中事务多,来抽得了时间,朕一直都记挂着。”
可不就是记挂着,思央觉得薛平贵,之所以不来看王宝钏,怕是心里虚着呢,不敢亲眼看着她被自己送上路。
“朝中的事情,定是天下大事,陛下自然是要先天下来,再说臣妾现在不也是好好的。”
对于思央的回答,薛平贵感到很满意,刚想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收了收,拍着思央的手背叹气道:“昨夜那名刺客,今日发现已经畏罪自杀。”
“得到的口供才知晓,他其实是中原人,只是身上有一半西凉血统,看起来才会有异他人,而他本身则是乱臣贼子的余党,借着样貌的差异进宫行刺,好在也就是这么个,不成气候。”
抬头望着薛平贵,后者也是定定与思央对视,目光不闪不躲。
这么牵强的借口都能找出来,薛平贵是认为自己多聪明,还是说真的是把王宝钏当个蠢货。
也对,如果王宝钏不蠢的话,怎么就等了这个混蛋十八年呢,回来后几句哭诉就把人给原谅了。
的确是够愚蠢的,怪不得,人家都懒得想理由来诓她。
“怎么这么看着朕?”薛平贵可不如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他不愿意来玉坤宫,还真的是被思央说对了,他不想面对王宝钏。
每每看到她的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就像是有一块罪恶的枷锁套在他身上,时刻的提醒着他曾经的辜负。
忽而,思央展颜一笑。
那笑容看的薛平贵眼前恍惚,时间就像穿梭时空,回到那年,初次见面她拈花一笑之间,明媚又娇艳。
抓紧了他的手臂,思央柔声道:“臣妾是放
心,幸好那刺客昨晚只是来玉坤宫,否则伤着陛下怎么办。”
既然他说是乱党刺客,那肯定是冲着薛平贵来的。
思央说着拍了拍胸脯,脸上带着余悸:“那刺客来势汹汹,也是这次阴差阳错,否则臣妾怕也是……”摇头说不下去了,只蹙着眉:“皇宫中的护卫还是要多多加派人手,陛下,臣妾是不要紧,万一再发生此类事情,谁能预防万一呢。”
薛平贵在之前脸色都很平静,看思央这么担惊受怕的模样,眼中也露出了感动,张开手臂揽住了她的肩头,刚要劝慰,然话到嘴边却顿住了,浓重的剑眉显而易见的挑了下,眉间的川隐隐浮现:“……宝钏,你,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回头的时候,朕定会叮嘱下面的人,多加防护。”
“是呀,虽说现在百废待兴,可规矩不能废,护卫皇宫的禁卫军也要严加查探。”思央点头道。
“哦,宝钏这是何意?”轻轻拉开距离,薛平贵低头望她。
就像是没有注意到薛平贵眸子中的审视,思央曼声道:“自然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昨晚那刺客长得和西凉人这般想象,要是混在了禁卫军当中如何是好,陛下安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