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平侯府。
净室内热气缭绕,赵柄坐在浴桶里,双手敞开着搭在沿边,仰着头,头上盖着一方湿淋淋的手帕。
裸露在水面上的皮肤,因着过高的温度透出淡粉,恰如春霞。水流自手帕边角蜿蜒而下,从骨线分明的下颌穿过修长的脖颈,有些流进锁骨处,在那凹槽处积成一处水洼。有些滑过胸前淹没进了水里。
搭在桶沿边的手指慢慢曲起,由松到紧捏成了拳。
“唔!”
手帕下的鼻腔出一声闷吟,似在忍耐着什么。
拳头越捏越紧,脖子上的筋络分明,起伏剧烈的胸膛无一不在展示着他的难忍。
最后,自制力失控,他伸手抚向脸,将脸上的手帕取了下来,露出底下那张被热手帕敷得通红的脸。
他睁开眼,睫毛上还颤颤巍巍的挂着水珠,轻扇两下,水珠滴落,宛如美人垂泪。
过高的温度让他有些口渴,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终究是按耐不住了,他攥着手帕伸了水中,将手帕盖在了身下。
随着手上的动作,水波翻腾,犹如狂风肆虐的海面,波涛汹涌,大浪重重叠嶂一波一波的袭来,将他整个人卷挟至那欲念的深海处,挣脱不出。
“叩叩叩,侯爷,给您添点热水!”
听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粗粗的喘着气,眉头紧皱,侧头低吼一声。
“滚!”
屋外传来脚步声渐远,随后再没动静。
又是一阵狂肆,浴桶内的水纷纷荡漾至桶外,将净室的地面打湿了一片。
快了。。。。快了。。。。
他紧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出那抹清瘦的身影。
她轻轻的自背后靠近,温热的馨香钻进他的鼻间,钻进他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里,如酥如麻直叫人心痒难耐。
她轻轻开口,袅袅余音似羽毛般轻抚着他的耳朵,一下又一下,扫到了他的心上,尾音缠绵慵懒似带着钩子般,将他心底那深埋的渴望屡屡勾起。
她轻抚着他的身体,软若无骨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肌肤,身体因着她的举动而不自觉的颤抖,自脊骨位荡漾开的酥麻感触电般传自四肢百骸。
终于,在她握住他手指的那一刻,自己冰冷的手指被她温热柔软的掌心包裹着,那如附骨之蛆的思念终于达到了顶峰。
随着一声低吟,屋内水声停止,浴桶内所剩无几的水也不再翻腾。
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赵柄整个人松了下来,他手里捏着那方手帕不肯放手,垂着头无力的坐在桶内。
身上并没有欲望得到妤解带来的满足感,反而极度的颓废,如一滩毫无生机的烂泥。
他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中。
他那薄弱的自制力,控制不住他心底那些肮脏卑劣的心思,明明只想仰望着她,将她高悬在云端之上。
但每次破戒的都是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将她拉下云端,缠着她跟他一起在云海里翻腾。
想要靠近她,拥住她,将她狠狠的按在怀里,融进她的骨血里与他融合一体。
让她身上的味道能将他一起覆盖,让她身上的体温能将他点燃,让她温柔曼妙的声音能在他耳边出愉快的低吟。
能跟随着他的动作,时而轻声低啼,时而高亢兴奋。
那想要却不敢叫出声,紧紧压抑着却又不小心泄露出来的轻吟。
那一定是这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思及此,那刚刚平复下去的杂念又昂冒头。
他扶着桶沿的五指用力的扣着,用力到指尖白,好似快要扣进那内壁里去。
整个净室内安静的没有声音,只余那越强烈的心跳声,在空荡的室内,久久不息。
他试图去压制,但他从来不是它的对手,它因她而生,对他的有着毁天灭地杀伤力。
哪怕只是记忆中模糊的嫣然一笑。就足以让他缴械投降。
他本就不是高洁的信徒,他是觊觎神明的恶魔,是暗藏在信仰那层光芒下下作的偷窥者。
他厌弃自己,恶心自己,他明知不可为却屡屡为之,明明想要的狂又害怕玷污了她。
那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