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月被她这一遭弄的有点懵,白染衣还在继续写着:“疮口疼痛是由于……”
“等等等等!”棠月急忙打断,“你做什么?我若有事问你一句便好,做什么要这样写?”
白染衣停住笔,桌上几人都在等着她回答。
她斟酌了一下:“之前说要搬去神明庙,中间事情繁多耽搁了许久,回王府是因为方便处理事情,现在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该搬回去了。”
棠月这才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呢,吓死我了。”
“住在山上方便我采药研制解药,但不方便与你们交流,所以特意写下来,你注意着做。”
“华仁的信还要麻烦你们叫人送来,但应该不会太频繁。徐家最近有动作,我会下山来和你们商量。”
棠月笑着点了点头:“染衣真仔细,我会常常上山去找你们的,多多和满满应该也会想时常看到你。”
白染衣犹豫了一瞬,还是道:“好,我等你们来。”
王识仔细算了算:“原先说好多多和满满你来养,现在放在王府里……”
好像开销又变多了?
他又觉得这么斤斤计较太小家子气,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很赞同的!”
白染衣差点忘了这一出,抱歉道:“多多和满满确实麻烦你们了,我的月钱不用你再付,这俩孩子的开销我可以帮一些忙,但是我也没有什么收入,只能尽力而为。”
“我的也免了吧。”东方整理完身上所有的血渍,施施然走来。
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像是才喝下一盅苦药,原先沾血的尾处还挂着水珠。
白染衣眉心微蹙,“怎么这么匆忙?”
东方讶异道:“没有。”
你当我瞎吗?
白染衣没再看他。
“你们俩都免了,表兄和棠月本来就不要,看来我不用操心付你们月钱的事了。”
都不要了,王识反而感觉有些失落,“那可不行,多多和满满我包了!”
白染衣和东方只是考虑到他刚当上新家主,事物繁忙,每天焦头烂额还要为他们考虑这些,实在过意不去。但王识似乎更希望能拥有更多的机会去锻炼自己、证明自己。
他一旦正经起来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还有一事,一直未和大家说明。”东方缓缓道:“我的身份,是江故造的。”
棠月:“???”
王识:“?!?!”
江故对着瞥来的炽热目光:“……”
“本不应该瞒着你们,我心中有愧,应该早日说清的。”
瞒着自己的身份本就不诚,却是不得不做。但有些不该瞒的却瞒着,便是不义。
解释完毕后,王识恍然大悟:“难怪徐敬年说查不到你的背景,原来是假身份,我还以为是你名气太小,没什么人注意你呢哈哈哈哈!”
众人:“……”
王识这么说也是为了缓解尴尬,东方与他相处了两年多,却连身份都不是真的。
说句实话,他心里是有点生气的,但听完解释便打消了这点气,反而怕东方觉得愧疚便率先表了态。
但他这样做,反而让东方和白染衣都更加愧疚起来。
因为他们现在知道的也不算真实的。
这种关系要怎样才算平衡?这好像是个无解的问题。朋友之间的坦诚相待,他们除了身份这一点基本都做到了。但身份这一点,却是怎么也抹不平的山丘。
白染衣和东方来到这儿,所有物质层面的顾虑都被王家承包了,他们同样也给了很多精神层面的帮助。
很多想做的事情,包括为这个时代的人们做出贡献都是依靠他们的支持,少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达到今天的境面。
他们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了。
见两人都不说话,棠月宽慰道:“我们能理解你们的担忧,其实这也没什么,东方和王识将我赎出来,染衣帮我治疗,江故和东方互帮互助,就连多多和满满都是染衣捡回来的。大家一起破了这么多案子,我们也没做过伤害彼此的事,身份不身份的真的没所谓。”
“交朋友只看心性,不问其他。”江故淡声道。
可白染衣总觉得亏欠了他们,但就如棠月所说的,大家其实都没有做什么伤害彼此的事。或许是因为她这一路遇到的都是不顺心的事情,总在担心是他们这些外来人的到来而改变了原有的轨迹,总让她认为他们从存在在这里开始就是个错误。
棠月他们如此说了,便是认定了要交白染衣和东方这两个朋友,他俩自然是不假思索的同意。
“原来你小子叫这个名儿啊!”王识没大没小的拍了下东方的肩,被江故一个眼神杀回去了。
张叔来报商铺的情况,王识立即收敛了神色,跟着出去忙碌了。
大家便各做各的了。
棠月晚上回房时现柜上多了几件厚衣还有一些外涂的药膏。
替某人送进来的小桃努了努嘴,她心下了然的看向窗外,只看到江故最后绷紧的侧脸消失在拐角处。
棠月捏紧衣角,心中轻嘲道:“若是决定了一辈子不娶妻不生子,又为何要来招惹我。”
真是讨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