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年戏谑的凑近白染衣，抬眼挑衅的看向陈岚。&1t;p>
陈岚目光沉了沉，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仿佛藏了一道漩涡，将所有目光所及的事物都拖进这道漩涡之中，永不见天日。&1t;p>
徐敬年的身体难以自制的抖了一下，像是某种条件反射。&1t;p>
陈岚卸下他双手时就是这样的目光——&1t;p>
他盯着徐敬年，修长的五指握住匕，额上滑下一道血痕，素来温和的眼神里满是杀意。&1t;p>
“就是这双手脱了她的衣服？”&1t;p>
徐敬年只听到他这样问了一句，下一秒，自己的双手就被齐齐砍下落到了地上。&1t;p>
度快到令人指，几乎没看见伤痕，他也没感觉到疼痛，直到断面的血液像打翻的樱桃酒一样顺着神经组织流下，他才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1t;p>
但此刻，他看着陈岚如出一辙的眼神却感到很爽。&1t;p>
“别这样看着我。”他虚伪的笑道：“为了防止你耍花招，我只能先扣下白姑娘了。”&1t;p>
陈岚眼神陡然一变，语气带着几分笑意，轻轻吐出四个字：“如你所愿。”&1t;p>
白染衣的手腕一翻，向前刺去！&1t;p>
纳米匕不知何时被换到了白染衣的手上。徐敬年感觉自己脖子一凉，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好像掉了下来，竟然看到了站着的自己。&1t;p>
只是那个自己没有了头。&1t;p>
一切都生的太突然，主子一死，剩下的暗卫面面相觑，他们不是死士，没道理跟着一起去。&1t;p>
但白染衣转过身，目光冷冷的扫过他们，手里的匕依然紧握着。&1t;p>
“姑娘，我们不伤你！”&1t;p>
暗卫赶紧示好，但白染衣却像听不见似的，一步步向他们走来。&1t;p>
“祝冬禧！”陈岚走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留下他们，王府需要这样的人。”&1t;p>
白染衣这才收回了目光。&1t;p>
她看着徐敬年的尸体，身体依旧紧绷着，低声喃喃道：“我替多多报仇了……还有孙靖。怎么、怎么会一家人都死在他手里……”&1t;p>
她似乎颇难理解，蹙起眉头费力思考着，难以置信的看向塔外。那个小小的尸体被漫天的大雪遮掩住，像披了一件纯白的新衣。&1t;p>
白染衣无意识地流着泪，她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荒谬，自己真的很没用。&1t;p>
陈岚跟在她身后来到了多多身边。&1t;p>
白染衣低着头，肩膀终于在此刻垮塌下来，她的视线瞬间变的模糊，像被大雪迷住了双眼。&1t;p>
这个孩子是她捡来的，捡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寥落的模样，没有父母，没有家。&1t;p>
白染衣最初对他们好只是因为各取所需，后来对他们好是因为把他们当作了幼年的自己，她只是想在岁月中弥补那个受了伤的自己。&1t;p>
但多多不一样，他粘着白染衣只是因为他想对她好。单纯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好。&1t;p>
因为白染衣是第一个愿意收留他们的人。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让他稚嫩的热情保留到了现在。&1t;p>
原本是来救他的，最后却叫他救了自己。&1t;p>
白染衣怎么能不自责？&1t;p>
她难以自抑的颤抖着肩膀，缓缓捂住面孔俯下身，就像被沉重的大山压垮了全身，跪在尸体旁失声痛哭。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洇进雪里，落到多多的眉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1t;p>
只是这孩子，临死之前分明是笑着的，怎么叫人看着这么难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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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片漆黑，不知为何没有点燃烛火。&1t;p>
棠月头痛欲裂的醒来，下意识想起身，但右腿和胸腔痛的一惊。&1t;p>
她这才渐渐恢复记忆。&1t;p>
哦对，自己腿断了。&1t;p>
窗外响起了小桃的低语，好像是在交代满满的情况。&1t;p>
棠月凝神听了片刻，确认满满没事后才放下心来。&1t;p>
她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一种莫名的恨意涌上心头。&1t;p>
她一直认为是徐家的错是秦三的错，直到她被马蹄狠狠践踏时，她才冒出很多疑问——&1t;p>
为什么皇帝要放过徐家？&1t;p>
为什么皇帝要害江家？&1t;p>
为什么朝里明明有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能够明辨是非，说句话？&1t;p>
她把这一年经历的所有事在脑中过了一遍，那些人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心术不正而走上的歪路吗？难道就没有半点别的外界原因？&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