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渐渐没了声音。
苏千殷只知道她赌赢了,却不知道李司黍为她静止时间,耗尽了将近一半灵魂的力量,对他而言是庞大的损伤。
意识差点涣散,他还是硬撑着听完她所说的话。
至此才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苏千殷望着静谧的天空,总算看到几颗不起眼的星星,卑微的光落在她眼里不见波澜,风刮起头的碎影,摇曳在天台的地砖上。
“李司黍啊李司黍。。。。。。”
她喃喃道,“我不做便宜差事,留着你在我身体里,好像也不是不行,你可以保护我。”
失去意识的李司黍并没有听到这句话。
苏千殷也不恼,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目光飘向天台下的车流不息。
一辆警车正在马路上所向披靡,扬起贯耳的车鸣声,光明正大的越过前方车辆。
车窗里存在一张俊美的脸庞,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视线灼穿了玻璃,眸色深邃,陷进去是深不可测的两个黑洞。
沿下是光洁白皙的脖颈,拌着碎碎丝,黑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颈肩半掩半遮,一袭锁骨的弧度细致分明。
“别告诉我你不穿警服是为了耍帅。”
披上警服外套的女人,熟练地开着警车,他不免来一句:“姐,专心开车吧。”
付恩柒没好气的说:“为什么每次都要我来开?你的驾照是摆设吗?”
“我要想案子,你让我怎么开车?我可不想明天有场车祸登上新闻。”
付良澄的手肘处靠在车窗前,凝视着眼前掠过的车影,也不会枯燥无味。
“还没到案现场呢,而且这次的案子极有可能是意外。”
付恩柒真是服了他了,这年头做姐姐的都这么有压力。
车子猝然刹了一下,付良澄身体震了震,语气依旧淡定。
“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孩,父母在国外谈生意,高档别墅里除了她,只有一个被聘来的保姆。女孩突心脏病去世,保姆于今晚七点二十三分报的警,电话里有描述到,女孩随身携带的药瓶遗落在桌下。”
他眸色微凝,蹙起眉头,并未破坏五官的美观,“先不管她是不是病情作瘫倒在地,来不及吃药才促成的悲剧。。。。。。我更想说的是,女孩患有心脏病,随时随地有危险,她的父母竟然心大到只留一个保姆在家陪她?”
付恩柒转动方向盘的手一顿,继而前行。
“很多悲剧都是自己人间接导致的。”
她颇有感触,这五年来她碰过的案子有大有小。
可是归根结底,有些东西明明能够阻止,牵扯到此案的相关人员,不是没放在心上就是坐视不理。
付恩柒缓声道:“别想这么多了,替那个女孩找出真相吧。”
“姐,这么多案子我没有失手过。”
付良澄眼里多了几分自嘲,声音若有若无的颤,“唯独对她,我无法还她一个真相。”
他没有强调口中的她是谁,付恩柒却大概猜到了,对着方向盘叹一口气:“七年前你跟她都还小,不相信她不是你的错。”
“是我说过会相信她的。。。。。。”
付良澄黯然的敛下眸子,他一手拉着她从深渊里出来。
一手把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谁说他没错。